难怪有这么多衣裳破旧的人,这在回春医馆可从未见过。
悬壶医馆算是对得起这个名字了,悬壶医济世。
抓药的学徒们也十分忙碌,以至于林晓禾说第二遍时,才有人听清楚。
“灵芝?客人请随我来。”将手头上的方子抓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学徒走出来,朝林晓禾说道。
一边引林晓禾去侧间,一边解释着:“我们医馆有专人负责收购药材,你跟他商谈就可以了。”
“好,多谢。”
“无妨,客人愿意来悬壶医馆,就是信得过我们,这点事应当的。”
一番话下来,林晓禾对悬壶医馆的好感蹭蹭蹭往上涨,一个小学徒都能如此和善,那这家医馆的主人也应是和善之辈。
趁人不注意,林晓禾已经将灵芝藏于袖中。
侧间是炮制药材的地方,一进去就是浓郁的药材味,屋内之人看起来不修边幅,身上东蹭一片灰,西蹭一点墨的,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华大夫,有人想卖灵芝,我给带过来了,你给瞅瞅。”
华大夫扭过头,他发髻微乱,头发斑白,留着白色的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们先坐吧,等我一下。”说罢,又在地上的篓子里翻找。
“那坐吧,虽然华大夫每天都能把自己弄成灰头土脸的,但很好说话。”带他们来的学徒安抚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话林晓禾信,不然学徒也不敢当面打趣华大夫。
洪大山引着林晓禾坐了另一张椅子,他坐在离华大夫近的位置。
同样姓华,倒让林晓禾想起一个人来。
“华大夫,可否认识一位叫华西的年轻人?”
华大夫闻言,总算停下了手里的事,认真地看向林晓禾:“你认识华西?”
“有过一面之缘。”林晓禾斟酌用词,她没从华大夫的脸上看出悲喜之色,一时不确定华西和华大夫是有亲还是有仇。
“他是我不成器的徒弟,学医不好好学,跑去建功立业,没耐心,也就会个皮毛。”华大夫对这个徒弟十分嫌弃,但华西毕竟是走正道,他置气也是跟自己过不去。
林晓禾笑道:“华西大夫跟随周家军保家护国,一样是济世之为,不辱没华大夫的师门之训。”
“你这小娃倒是会说话。”华大夫拿正眼看林晓禾了,“你再说得天花乱坠,灵芝也是该给什么价就给什么价。”
“只是有感而发,并不需要卖人情。”林晓禾将灵芝摆在桌上,“还请华大夫看看。”
华大夫瞅着林晓禾顺眼,就把手头的事放下了,走过来拿起灵芝一瞧,忍不住惊讶:“咦?”
“有何不妥吗?”
“平日里收药材,倒没有见过这般新鲜的灵芝,倒像是刚摘下来的。”华大夫亲手摘过灵芝,知道灵芝摘下后,就得尽快炮制,方便留存。
在省城收到的灵芝,要不就是晒过的,要不就是不太新鲜的。
林晓禾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哪怕她是从家中带来的灵芝,这也得差不多两天,刚摘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林晓禾只当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