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付珍珠和林晓禾一道坐在了马车内。
付珍珠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光,从小康之家陷入困顿,是最难让人接受并习惯的,尤其是付珍珠还撑起了家中的重担。
她没有心态大变,没有怨天尤人,这心境已经足够好了。
“表姐,家中出了变故,为何不告诉外祖父?”
去年就已经有了困难,却从未给李家去过一封书信,付家是什么情况,林晓禾不了解,但若是收到信,外祖父定会帮忙的。
何至于让付珍珠去接浆洗衣物之事。
“爹爹说外祖父已有愁烦事,我们家只需熬过一个月,就不用劳烦外祖父了。”付珍珠轻声解释。
只是,熬过一个月又得熬下一个月。
凡事会先替别人着想之人,都是本性良善之人。
“娘亲说,家中平日没有存下银钱,才会被突发之事乱了手脚。”付珍珠继续轻声说道,“所以,爹爹去了宁府,在宁府待上几月,家中就能缓过来。”
付习不是有读书天赋之人,他考上秀才,全凭用功努力。
现在接了宁府之事,等于将念书的时间用在赚钱上,他犹豫了许久,李芳娘也是无奈答应。
只是,这一条路走到黑的做法,林晓禾并不太认可。
除了念书,还是能做其他事的。
好在付习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之徒,在家中实在困难之时,他站出来了。
如果林晓禾晚来几个月,这一家子说不定磕磕碰碰的走过去了。
李芳娘背着付立德从医馆中出来。
刚跳下车的付习一眼就看到了,赶紧从李芳娘的背上接过付立德。
“医馆给熬了药,阿德喝了后睡着了。”李芳娘压低声音解释了一二。
“大夫可有说什么?”
李芳娘皱着眉摇头:“和前几次一样,看不出有何问题,现在只能给阿德先退烧,大夫开了固本的方子,说是吃上一段时日,看看是否有用。”
“希望能有用。”付习愁绪满面。
李芳娘欲言又止,终是说了:“那方子里用了人参。”
付习张张嘴,却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用了人参,这方子自然不便宜,可总不能不让阿德吃。
林晓禾给的那二十两,原打算看完病后将剩下的退还给她,现在只怕退不回了。
“你同晓禾好好说说吧。”付习长长叹气,“待以后,我们再慢慢将银钱还给她。”
“嗯。”李芳娘轻声应了。
洪大山见两人迟迟没过来,以为是付习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忙过去帮忙,将付立德抱上马车。
“这是……”李芳娘微微一愣。
“晓禾的马车。”
李芳娘惊讶得嘴巴里都塞得下一颗鸡蛋。
她不是没有坐过马车,但是她完全想不到,外甥女会有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