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是林姑娘的家中秘诀,不会随意传人。
太唐突了,刚才问得太唐突了!实在是挂不住脸啊。
“你做好了水车,我就教你。”林晓禾笑吟吟。
什,什么?
刘工回到房间,都觉得自己是踩着一团棉花进来的,脚步虚浮,他还在林晓禾的话中回不过神。
林姑娘愿意教他。
只要他把水车做好了。
水车,水车!
刘工按林晓禾给的数字,将水车拆掉,重新做一个新的。
新的模型一做,就是两天。
云时带着边关请来的人过来了,人装了一车,东西装了一车。
“林姑娘,这是他们签下的契约,是闻掌柜签的,你看看可不可行?”云时将一大叠契约书交到林晓禾的手中。
林晓禾只扫了一眼最上方那张,没有问题,她就收起来了。
“请了多少人?”
“总计二十三人。”云时解释道,“我和闻掌柜认为,来这做的活都需要力气,所以有些人想过来,但没有签。名录留在闻掌柜手中了,如果林姑娘认为可以用,我们再去将他们招来。”
“先让这些人做着吧,你们做事,我放心。”林晓禾认为他们考虑得十分周到。
云时挠了挠后脑勺:“哪里,都是闻掌柜的功劳。”
林晓禾但笑不语。
闻掌柜确实很会做事,那是宁宛华精挑细选派到边关城来的,他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在关键时刻,不能得到宁宛华的及时回复,他也能做出合理的决定。
但云时愿意听闻掌柜的建议,也是极好的。
“先让他们在院子里站着,认认人。”林晓禾将契约拿在手上,她得将契约上的名字和人对上。
云时将人带过去了。
来的二十三个人中,绝大部分是男子,只有三个女子,连她们都长得人高马大的,特别壮实。
“大家都自愿签了契约,我们就按契约上办事,你们做事做得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林晓禾扬了扬手中的契约文书,“以后你们叫我林姑娘就行。”
“林姑娘安好。”一伙人从善如流地喊道。
“以后你们都要一块儿做事,得彼此认识认识,一会儿在田地忙的人也该回来了,一起认识一下。”林晓禾刚说着,闵余和杨林那些人,就拿着农具回来了。
陶因宁适时地将他们引了过来。
林晓禾说道:“这些是我从边关城内请来做事的人呢,你们都互相认认。要不这样,我叫到名字的,就走出一步,说出名字,说说喜好和忌讳,这样相处的时候能互相理解。”
“丑话说在前头,在我这里惹是生非者,我不会留。图谋不轨者,我会送去府衙。”
“你们都是为了赚钱而来,只要好好做事,就会让你们得偿所愿。”林晓禾拿出契约书,叫了第一个人的名字,“胡天。”
刚念完,林晓禾眉头一皱,这名字在后世十分常见,可在这里并不然,单独一个“天”字,甚少有人用,尤其是地位低下者。
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他身材壮硕,肤色黝黑,但脸上十分干净,没有胡须,连鬓角都修剪了一番,这倒是个与众不同之人。
他声音低沉,眼睛中看不出神色,十分冷静地道:“我叫胡天,没喜好和忌讳。”
林晓禾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继续叫下面的人露个脸。
今日不知道云时会带这么多人过来,一下子也准备不了足够多的食物,只能晚些时辰再吃午饭。
顺便,也将云时带来的人,安排着做事。
收拾房子,准备通铺。
一起准备午饭。
“云时,还是你聪明,知道多带些锅碗瓢盆过来。”陶因宁点着碗筷的数量,夸赞道。
“这是将军提醒我的。”云时不愿占别人的功劳。
初霜正将带来的东西登记造册,抬头问:“你在边关城见到将军?”
“诶,将军不是在兵营吗?”陶因宁也回过神。
“将军去了一趟边关城,正好遇到我们,听闻云升得找砖块,将军比较熟,就带着云升一块去了,然后我就带着人先回来。”云时解释道。
原来如此。
陶因宁和初霜将此事记下,虽然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跟小姐说一声妥当。
人多,事情做起来就快,他们吃上午饭的时候,也没有非常晚,不过未时一刻。
吃过饭后,覃巧就来找她了。
“林姑娘,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覃巧的右手烧伤很严重,但她的脸没有受伤,只是她的衣服领子将脖子都挡得严严实实,能让人猜到,她是身上被烧伤了。
“你说。”林晓禾点头,让初霜和陶因宁现在外头等着。
“做饭之事,非同小可,林晓禾可否安排信任之人去?”覃巧咬咬牙,把真实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们族人的饭菜,能否分开做,我们几个会负责,不会劳烦林姑娘的人。”
林晓禾一听就懂了,这是担心大沥朝的人会朝他们族人暗中下手呢。
按道理来说,这里的人已经无利可图,对付他们落不到什么好处,只是也不能确保,从边关城来的人中,有没有敌视平郡的人。
毕竟两边交战之时,家中有人命丧战场,这仇恨就会落在异族人的头上。
保不齐里面有仇视平郡的人。
他们历经艰难才保下性命,做事谨慎小心,所以才会让覃巧来跟她说这件事。
“我考虑一下。”林晓禾没有立刻应允。
因为分开做饭,势必会形成对立的局面,于她而言,并无好处。
但覃巧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
听到林晓禾这么说,覃巧也不便勉强,一定现在要一个答案,只得点头称是,先行离开。
平郡的人担心边关城的人会对他们不利,边关城的人也会担心平郡的人会有心报复。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信任,却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林晓禾闭上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