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低着头沉默半晌,景帝的这一番话,同样也勾起了他的回忆。
只是往事如烟,世事无常,那些美好终究只能停留在过去,伴君如伴虎,如今早已不如当年那般了。
“陛下还需听从医嘱,勿要多思多虑。”宁远侯又将身子低了低,对着于他而言亦君亦友的景帝,似唠叨似关切地说道。
“咳咳咳,爱卿所言甚是。”景帝眼神黯了黯,“对了,爱卿便先退下吧,朕与清珩单独说句话。”
“是,陛下。”宁远侯抬眼看了看自家儿子,行礼退下。
“顾侯爷,请移步侧殿。”康福公公扬了扬拂尘,作出“请”的姿势。
“有劳康公公。”
“顾侯爷客气。”康公公微躬着身引人出殿门。
……
顾清珩从太极殿出来的那一刻,身上的紧绷感骤然一松,背影仍旧挺拔,长身玉立,在雪中如同一株孤高挺拔的竹。
天边积聚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渐渐散去,露出耀眼的太阳,光辉散落在雪地上,仿若驱散了些寒意,雪也变得暖了。
顾清珩轻轻叹了一声,向已在殿外等候着他的宁远侯走去。
马车上,顾清珩与宁远侯正相默无言。
宁远侯抚了抚胡子,眼睛左看右看,看着顾清珩欲言又止。
宁远侯对于景帝让他出去,单独与顾清珩说的话很好奇,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顾清珩此时却盯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出了神,回想起方才在太极殿中的情形。
太极殿内早已屏退了宫人,只留下顾清珩与景帝。
“清珩,说了这么多,朕最后有一疑问,想听听你的看法,倘若一个人犯了不可弥补无法挽回的过错,该如何是好?”景帝的语气有些疲惫,仿若说出这句话有些艰难。
“回陛下的话,臣以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所谓圣贤也并非毫无一丝错处,过错既已犯下,无法弥补,那便往前看,承认并且正视它。”顾清珩心中隐隐感受到景帝另有所指。
坐在龙椅上的景帝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周身气势一减,不复往日威严。
“清珩所言有理,你父亲也等久了,回去吧。”景帝低头默了默,开口说道,嗓音喑哑。
“是,陛下,臣告退。”
“吁——侯爷、世子到了。”驾车的马夫这一叫将顾清珩的思绪拉回。
回到侯府,得知姜大夫人等人已到了侯府,顾清珩便直接去拜见了。
午膳时,众人在正厅围成一桌共用午膳。
顾晨坐在许知意与顾清珩之间,对于筷子还不熟练的顾晨看见在自己面前的糖醋鲤鱼时,眼睛一辆,努力往前伸了伸筷子想要去夹那鱼。
“小宝想吃鱼吗?母亲给你夹。”许知意话音刚落,便见顾晨已经探到了糖醋鱼,夹了一块鱼肉转而放到许知意碗里。
“母亲,吃!”顾晨笑了笑,嗓音清脆,软糯糯的说道。
顾晨小宝贝还记得之前钓鱼,那些被钓起的鱼做成了红烧鱼鱼、糖醋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