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说是也不是?”沈从清喝了杯酒又问陈子御,他见陈子御呆呆的看着柳曼凝,显得极为失礼,便开口:“陈兄,陈兄。”
虽说这环采阁是青楼,做的皮肉生意。那也只限于中下的女子。想柳曼凝这样顶级的美女,且不论她绝色的容貌,只是她的琴棋书画四种技艺,足以让她有资格跟老鸨谈判的资格。
像柳曼凝这种的,其实老鸨也十分乐意她卖艺不卖身。因为见识过无数男人的老鸨十分清楚男人的心里,任你绝世佳肴还是稀世珍宝,到手把玩之后,新鲜感一去,便不在留恋。只有始终得不到的,才愿意花大价钱。
而柳曼凝虽身在青楼,却十分注重礼节,极度厌恶别人将她与做皮肉女子对比。所以她十分在意来她玉蟾宫的客人对她的表情,若是对她露出些许不敬,她便会拂袖而去。
柳曼凝对陈子御的观感本就不怎么好,全凭沈从清的面子,她才没有发作。现在她看到陈子御呆呆傻傻看着自己,虽没有轻佻逾越之礼,可也有些怒气。
\陈公子,是否不喜欢妾身的琴音呢?也是,公子年轻定是喜欢喜乐的曲子,要不妾身唤来西域女子,为公子歌舞一番可好?\柳曼凝冷着脸问。
她出言讥讽陈子御不懂欣赏高雅,只懂得市井的低俗乐曲。
沈从清是何人?他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心中不免有些气恼:‘某家堂堂的秀、苏、湖三洲财神,你一烟花女子敢如此无礼?’
这沈从清家族经商数代,到他这辈儿不过是地方富绅。可在他家中变故之时,自己以十七岁的年纪执掌自家产业,短短二十年间从家产万两到如今数千万两,其不是没有脾气跟手段。
不等沈从清发作,醒过来的陈子御朝柳曼凝拱手道歉:“抱歉了,适才沉浸松涛林下,一时不能自拔,还请二位恕罪。”
柳曼凝自然是不信的,口说“不敢”,心中则想‘你一个低俗之人,如何听得出曲中意?’
她本想再讽刺一番,却见沈从清面露不悦,顿时闭口不言。她自己清楚,别人敬她,是因为她有用。若真恶了沈从清,定然不会有好下场,他在苏州的权势非常恐怖。别看他是一商贾,就连知州大人都会避让其三分。
“松涛林下?想不到陈兄对乐曲领悟如此之高,某愿听陈兄细说。”沈从清说完这话,眼光斜瞟柳曼凝示意警告。
陈子御便把心中看到的画面讲述了一番。他喝了口酒又叹道:“魏晋士人的高雅风流的确是历代之冠,可这种洒脱却不能富国强兵,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乐子罢了。”
这下柳曼凝也被惊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她看不起的陈公子对她曲意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她经历过很多客人,可无一人能像这位陈公子般,心中对他的好感极度拉升。
她起身走到陈子御身前道了个万福,说道:“多谢陈公子赏识,妾身想敬公子三盏酒,以表谢意。”
说罢,伸出芊芊玉手替陈子御斟满,双手举杯奉上。
陈子御没想到自己一番话竟引得美人如此重视,他不敢推辞,也不忍心推辞。美人在旁,香风阵阵袭来,陶醉的他有些脸红。
虽然他在大学寝室中大吹牛皮,自己怎么怎么搞定女人。可事实上,他还是个处男。
沈从清见状也大为满意,鼓掌说道:“柳佳人敬酒,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事情,陈兄可不要辜负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