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彼特似乎是用这句话回应了刚才安琪的一声惊呼,接着他自顾自的把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外衣脱了下来。
布料与伤口产生了粘连,脱衣服的时候血迹一点点的砸落在地上。
朱彼特听到了身后的抽泣声,声音不大,很轻,却连绵不断。
“对不起,对不起。”
安琪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看着朱彼特若无其事的在她面前的样子,她没来由的一阵内疚和难过。
或许是因为对方救她受了伤,影响战斗力,才会在现在变成这样。
朱彼特的外套刚脱到了一半,他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安琪,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啥,该做啥,我不知道啊?#
“你为什么哭?”
这是朱彼特十分关心的一个问题,他觉得不辞而别是他自己的错,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安琪会在这里等他,而且在他回来之后还哭的这么厉害。
安琪也是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只是看到朱彼特身上多了很多伤口,然后她就很难过。
可能是因为有着身为医护人员的职责?
看到病人受了伤,有一种同情,或者说是别的什么情绪?
安琪不知道,但她依然在很汹涌的抹着眼泪。
朱彼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自己的贴身的衣服,露出了自己满是伤痕的胳膊。
虽然上面有很多小伤口都已经愈合结痂,但同样还是有很多伤口并没有真正的愈合,只是止住了血而已。
朱彼特朝着安琪伸出了胳膊:
“如果方便的话,能帮我上点药吗?”
安琪愣愣的看着朱彼特的胳膊,足足好几秒,她用力的抽了抽鼻子,转身把早就推过来,等在这里的医疗车上的东西拿了过来。
纱布药膏,各种各样的东西,安琪前前后后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
朱彼特成功的从原来只有胸口被纱布裹着,变成了现在一个浑身都被纱布裹着的特大号的木乃伊。
安琪终于是不哭了,同样的,朱彼特也动不了了。
她依然有些泛红的眼睛盯着在床上,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朱彼特,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扑哧……咳嗯。”
最后,安琪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失礼了,又急忙背过了身去,只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朱彼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安琪笑了,他自己也很开心,所以他也张着嘴傻呵呵的乐了两声,结果好像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原本一直以来从不惧怕疼痛的猎人王,此时却是突然疼的一阵呲牙咧嘴。
安琪打开了窗户给朱彼特通风,从窗户外飞进来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它盘绕了几圈,刚好就落在了朱彼特那圆圆的鼻子上。
朱彼特现在动不了,他只能是盯着这个小虫子,有心去拍,但是浑身包着纱布,又不是很方便。
“别动啊,我来。”
安琪也看到了那只小虫子,她举起双手,轻轻一拍,虫子没有拍到,身子却因为前倾几乎是要趴在了朱彼特身上。
窗外月光皎洁,微风徐徐,窗内四目相对,呼吸浅浅。
朱彼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却还是说了句话:
“你好像……压在我伤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