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立刻一骨碌从装死的姿势爬了起来,他迅速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服:
“我去开门。”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口,格雷的手搭上门把,他只是习惯性的用感知往门外扫了扫,正要拉动门把的动作就是一顿——在他的感知里,门外没有人?
看着格雷稍显迟疑的动作,赫拉瑟丝最先反应过来,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抬手扶了扶眼镜框,语气有点古怪:
“嗯……我只闻到有泥土还有树叶的味道,还有食物的香气,没有陌生人的气味,难不成是植物类型的史莱姆来敲门了?”
拿着糖葫芦正发泄仇恨值的辛德瑞拉鼓着小小的腮帮子,她一边吭哧吭哧的嚼着,一边含混不清的给出了自己的的看法:
“唔姆,咱可没见过会说话的史莱姆。”
站在门口,一手已经搭在门把手的格雷,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后退,格雷紧紧捏住门把手。
门外,敲门声愈发急促,外面的人似乎等的有些急了。
缓缓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格雷小心朝外观察,然后他就看到一个浑身被泥土枝叶覆盖,全身黑咕隆咚的东西站在门外。
“卧槽!什么玩意?”格雷一个闪现到了灶台边上,伸手去摸菜刀。
门外的奇怪物体颇为狼狈的扒拉掉身上的树枝和泥土,从那堆杂物下面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
“哟,你们好啊。”
从格雷或侧面或旁边探出头来观察的大家纷纷都是一声低呼:
莉莉丝:“老师?”
“嗯!”
赫拉瑟丝:“干妈?”
“嗯嗯!”
缇雅:“法师阿姨?”
“对!”
辛德瑞拉:“哟!这不咱大姨妈嘛!”
“是我啊!”
菲涅洛:“姑妈?你怎么来了?”
“就这么来的!”
菲涅缇:“唔…嗯…婶婶。”
“哎——!”
多声部结合,听的格雷脑袋跟着一起共振了一下。
格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分出谁和谁分别说了什么的,他只在这一刻,十分认可了某位不知名的大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那么,现在这里有……好多只。
一瞬间,场面就嘈杂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彼此寒暄,格雷坚持了三秒钟,接着他就坚持不下去了——与其遭这份罪,他宁可找头熊打一架。
不过,格雷很快就把念头拽了回来,他立即一声断喝:“停!”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想看看格雷要说什么,格雷眼看场面一度得到了控制,才无奈的耸耸肩:“你们就打算这么堵着门和人说话?”
而后,格雷扭头朝着门外的那个人问了个他也想知道的问题:“阿尔忒弥娅大师,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活像是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阿尔忒弥娅,从上到下的抹了抹身上的土,说来很是神奇,她虽然全身脏兮兮的,但是经过这么简单的擦拭,那满是泥土草叶的衣服,就又都恢复到了本来的面目。
接着,阿尔忒弥娅吐掉嘴里的最后几片叶子,施施然开口:“害,巧了,我这不是路过嘛,顺路来看看你们……”
说着话,阿尔忒弥娅抽了抽鼻子,眼睛不由得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话说,你们锅里那是炖肉呢吗?”
“啊…呃…嗯。”
几个没有意义的短暂回复后,格雷朝着旁边退了一步,让开了大门——把客人挡在门外可不是待客之道。
而且,格雷也没有把这位客人挡在门外的理由,再说了,面前这位再怎么也能算是个大辈儿,就连后来才加入队伍菲涅洛和菲涅缇都叫了一声“姑妈”和“婶婶”来着——虽然格雷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姐妹俩还得用不一样的称呼。
同时,格雷心里暗自盘算着,在自己这边的几个称呼之间,关系该怎么论,谁是谁的谁,不过很快,格雷放弃了,他打定主意了,身边这几位全是对方的亲友团。
此外,作为本次事件主角的阿尔忒弥娅已经颇为不把自己当成外人,她抬脚就往屋里进——反正也没人拦着。
阿尔忒弥娅前脚刚一进屋,后面立即就有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就像是什么东西不堪重负即将裂开的声音。
格雷好奇的循着声音把感知放过去,就只见一颗足有普通人腰身粗细的大树,笔直的从中竖直裂开,像是被均匀劈开的木柴,朝向两边倒下。
而格雷分明还看到,那树根部附近有不小的窟窿,结合起来这么一看,格雷认为,阿尔忒弥娅身上那些树枝和土的来历,很可疑啊……
树倒下的动静是不小的,引得大家都往外看上了一眼,随即又都齐刷刷的把狐疑的视线投向了正一副高深莫测表情的阿尔忒弥娅身上。
阿尔忒弥样面不红气不喘,甚至带着些许自豪的一甩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