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被钩子穿过身体的矮小个子重新抬头的时候，他先是茫然的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身体的痛苦让他表情扭曲，他呲牙咧嘴。

“斯内普”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他期待着对方反抗和挣扎，只有这样，才能强行提高普通人的精神力，去驱动那些本该是魔法师操控的傀儡工具。

可这个矮个子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站在他对面的“斯内普”，他脸上明明还是痛苦不堪的表情，明明还是被魔力冲击后几近扭曲的面部肌肉，却在见到了“斯内普”那张脸的一瞬间，再次露出那副憨憨的笑容来。

“不！不是这样！你要狰狞！要愤怒！要保持偏执和疯狂！不是这样傻笑！”

“斯内普”明显激动了起来，他指着那个小个子的鼻子，一次次的释放各种可以带给人巨大痛苦而又不致命的魔法，不断地刺激对方，可收效甚微。

站在格雷几个人身边的「术士」梅丽娜已经有些不忍心了，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传说法师要这么对待一个普通人，于是她小声的发出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他要这么折磨这个人？他做错了什么？那个人看起来……”

“看起来只是个脑袋不灵光的呆子，对吗？”

皮尔斯突然开口，接过了梅丽娜的话，他的声音现在还有些虚弱，可完全掩盖不了他那种嘲讽的口吻：

“这个人，你不认识吗？”

梅丽娜摇了摇头，皮尔斯又转头看向了“大法师”：

“大法师阁下，您认识这个人吗？”

大法师注视着“斯内普”的方向，但还是回答了皮尔斯的话：

“我不认识，没见过。”

皮尔斯突然笑了，笑容就像是那个小个子的憨憨傻笑，但笑声怎么听都有种刺耳的感觉：

“呵……我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是斯内普的仆人，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傻子，就只会端茶送饭，连话也说不明白。”

“每次我去斯内普那里，他就会让这个仆人招呼我，这孩子确实不太聪明，但是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甚至试着和他聊过几句。”

格雷突然转头，他看着皮尔斯：

“你和他能聊什么？”

格雷的言外之意，就是皮尔斯总不会无聊到去骗一个智障，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格雷虽然不会因此对皮尔斯产生什么恶感，但是起码会对这个小老头的下限重新定义一番。

皮尔斯那双小眼睛看着“斯内普”，他看着对方折磨这个小矮子的动作，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的冰冷：

“我和他说：‘斯内普那老小子不是好人，别跟着他了，跟着我，我照样给你发薪水，只要你正常干活就行。’你们猜，那个憨憨的小子跟我说什么？”

“大法师”这时候终于是回过了头，其他人也把目光放在了皮尔斯的身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地精法师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大法师”的声音从面具后面透了出来：

“那孩子说了什么？”

皮尔斯忽然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得他虚弱的身体忍不住的咳嗽，可他还是边笑，边把这句话说完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他说，斯内普在他快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一块儿面饼和凉水，他愿意给斯内普工作，还说我这糟老头子，说斯内普先生的坏话，要是再说，就不给我倒茶了，你们说好不好笑……哈哈……”

皮尔斯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他看着“斯内普”的背影，本就是皱起如同风干橘子皮一样的脸上，突然涌起一丝愤怒，他咬牙切齿：

“早知道，我老头子当初就是骗！用魔法控制他！花钱买了他！也比把他留在这个豺狼的身边儿强！”

发泄完了以后，皮尔斯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他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被抽掉了身上的大部分力气，他表情萎靡，可还是说出了一句话：

“大法师阁下，知识是重要的，可人也是重要的，没了人，谁来传承知识呢？魔法师是人，普通人也是人。”

皮尔斯伸手指着被吊着的矮个子，声音哆嗦：

“他也是人。”

“大法师”沉默不语，良久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确实是我……”

“这不只是您的错，是所有法师的错，也是我的错。”

皮尔斯轻轻闭上了眼睛，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

另外一边的“斯内普”做完了手上的事情，他最后很是惋惜的摇头，魔力从他的手上流淌而过，清理掉了他手上的各种污迹：

“看样子还是不行，先观察着吧，如果再不行，就只能另想办法，比如找一个拥有魔力的人……”

“斯内普”转身准备离开。

辛德瑞拉忽然张嘴了，她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咱想问问，这里的东西看够了没有？”

“大法师”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