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么久以来枭冥王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那些老奴们久违见到了王爷,眼眶都红红的。
容夜华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挡住了满脸伤疤,让人看不清神情,身上穿着玄黑色长袍,一头黑发用墨玉扣束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清冷矜贵感。
若是站着必定是颀长挺拔的身影。
只可惜,他只是坐在轮椅上。
下人们看见王爷的腿,就忍不住目露惋惜和心疼,却不敢开口。
容夜华对于这样的眼神早已习惯了,偏头,问:“薛侧妃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道绛红色身影缓缓走出。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眼神都呆住了。
只见她梳着垂髫,头顶斜插着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身着一袭绛红色的五彩缂丝衫,配着淡淡的妆容,朱红的唇色,衬得顾盼生辉,美人如玉。
就连侧脸上的那块伤疤都被巧妙的用发型遮挡了些,只露出姣好的那一侧。
‘薛如敏’长的并不丑,甚至可以说很漂亮,身为薛家的桂小姐自然是娇贵长大,只是后面意外毁了容,才放纵了性子。
所以南轻棠在不影响‘薛如敏’的容貌上,贴心的拾掇了一番。
不知是谁说了句:“侧妃娘娘真美啊……太美了!就是……有点凶啊……”
“嘘!不准乱说!”
没有乱说。
南轻棠的确绷着脸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毕竟昨夜又是刺杀,又知道了仇家名单,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了。
容夜华同样看着她,眼神却恍惚了。
有那么一瞬间,薛侧妃和记忆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慢慢重叠了。
百花宴里,她一袭红衣,惊艳了岁月,深深的刻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一抹阳光下璀璨的笑容,曾出现在他一次次的夜梦里。
“王爷,妾身准备好了。”
在重要场合里,她也不自称奴家了,正儿八经的喊了妾身,腻味死了。
这一声呼唤让容夜华清醒了,却眼神迅速冷了下来,“谁让你穿的?”
南轻棠一脸莫名其妙,“王爷,妾身穿这套不好看吗?”
她特意挑了许久的。
“换了。”
“我不!”
“换了!”
“为什么呀?王爷不给个理由吗?”
“换了,立刻。”
容夜华的眼尾泛着红,声音也沙哑了,眼神带着凌厉的怒气。
疾风低声解释了一句:“侧妃娘娘,王府除去婚嫁,不得穿红衣,只有正妃方可。”
她愣了愣,对上容夜华的眼神,看见了他眼中滔天怒火中夹杂着深深的痛苦,还有一丝沉重的思念。
她恍惚想起来,当年他送她去百花宴的路上,曾经说过,她很适合红衣。
他是……在怀念她吗?
南轻棠的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最后低低的应了句:“是,妾身知道了,妾身这就去换。”
她转身回了房,换了一套浅青色的衣衫,重新改了妆容,从一个娇艳的美人变成了小家碧玉的模样。
她重新走出来,转了个圈,“王爷看,可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