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没在理他，而五条悟觉得硝子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怎么能一夜之间，就喜新厌旧？开什么玩笑。

然而第二天出任务时，他的自信瞬间碎掉了。

（四）

万圣节的涉谷，是最热闹，最繁华的。就像圣诞节前夕，所有店铺的装潢都变成了特定风格。

五条悟像一个受了诱惑的人，走进了一家万圣节装潢的女仆咖啡店，又像是吃了迷药，花了五十万日元买了会员，拿到了他之前就扔过一次的吊坠。

出了店，他感到不可置信，因为他差点顺手就把昨天买的吊灯公仔丢进垃圾桶了。

当事实摆在面前，他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硝子说的对，他的喜欢也许就是，一时兴起。

那他喜欢原理，那他热烈的喜欢着原理，也是一时兴起吗？

他不要承认这件事，他不愿承认，他的喜欢是短暂的，有限的，就如潮水，来时突然，过时不候。

自我，即，以自我为中心，即，自我认定饱满。

五条悟是最不可能承认自己有不可接受的残缺的人。除非那个残缺在他看来，并不坏。

比如，性格鬼马，比如，没有耐心。

他现在无法接受自己如硝子说的那般，不专一，不坚定。所以他果断的把新到手的吊坠又扔掉，然后强迫自己回到高专的半山腰，回到那家店。

就算进店那一刻，他已经开始腻烦了。

新鲜感消退之后，他下意识的觉得，沙发太软了，毯子很热，深绿色的壁纸还不如浅色好看，那燃烧的壁炉时刻散发着他不喜欢的炭火味。

而头上的吊灯———

他不想说了。

今天换了一个人，是老板娘。一个脸颊圆圆的，身上散发着蛋糕香的女士。

笑起来眼睛弯弯，非常亲和。

她站在柜台后边打开了挂壁电视，看起来像在看电视，但是目光却在偷瞟五条悟。

心情极度很不好的时候，五条悟的性格可以用灾难来形容，可谓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你在偷窥我。”他非常没有礼貌，冷冰冰的说。

“抱歉抱歉。”老板娘急急的鞠躬道歉解释，“我只是在担忧，是不是我做的餐点味道不好吃。”

他蹙着眉，“味道很好。”

“但你的表情———”

“啊，因为我讨厌这里。”他就像一只应激的猫，正无差别对环境和人，哈气嘶吼。

“唉？！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不高兴的细数，这里的每一项不满意。墙壁，壁炉，沙发，毯子，地毯，所有的一切，除了那盏灯。

在他说完，地毯踩着不舒服的时候，老板娘点了点头，“那你是因为餐点而来的吗？”

当然不是，这里的东西虽然好吃，但是是千篇一律的那种好吃，没有特别到会让他停留。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老板娘很温和的问。

他没说话。

老板娘依然在笑着，但弯弯如月牙般的笑眼不再时，拨云见月，五条悟看到了一双犀利而敏锐的眼睛。

“你是为了证明什么才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