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什么是下定义，但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魔力本身是有测量的方法的，爹爹以后会教你，不过现在也可以讲讲，通常魔力的估量是靠法阵展开，形状以圆形为主。以自己所在位置展开法阵，以最大法阵的半径衡量，咱们的习惯是分三个等级，分别是五百到一千，一千到三千，三千到五千一百八十七，而这三个等级分别冠以星星、月亮、太阳的敬称！”
“哇！听起来就好厉害哦，那我要当月亮，我喜欢月亮！”
“快来看看镜子摆正了没有，咱们不能让你娘亲发现什么不妥！哈哈！”族长说道。
“嗯嗯，差不多就这样吧。我见娘亲很少用这面镜子，台子上的镜子用得多呢。”李宋指着房间里的妆台说道。
“娘亲的妆台我可不敢去动。好了，既然宋儿说可以，那必然是放好了。到时候娘亲怪起来，我就拿你作挡箭牌，娘亲不舍得打你的。”
“别胡说，娘亲是和姑姑一样好的人，不会打我，也不会打爹爹。”
“哈哈，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刚才说要做月亮？怎么不做太阳呢？太阳多耀眼啊！”
“月亮多好啊，冰冰凉凉的，像一块好吃的糕饼。太阳就太热了，晒得人好难受！”李宋反驳道。
“哈哈，宋儿说的有道理，可是啊，这里咱们是从实力的角度做比较而已，并不说你想做太阳，就会晒人哦，若是从实力的角度，你不可否认的是月亮不可与太阳争辉哦。现而今，实力能达到太阳这个阶段的人还是少有呢。”
“啊？既然爹爹这样说的话，那爹爹是太阳还是月亮还是星星哩？还有还有，最后那个数怎么一大串？记不住呀！”
“你爹爹我啊，当然是太阳那一档啦！”族长叉着腰说道，“咳咳，我是说以太阳为目标啦，其实是月亮那一档。哈哈。”
“爹爹都做不到的话，那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般厉害啊。爹爹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呢？”
“那是当然认得滴，而且宋儿也认识啊，说出来吓你一跳哦，嘿嘿，你的爷爷和你的二爷爷，他们两位长辈就是太阳那般厉害的人物。”
“两位爷爷真的有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哩！”李宋应声答道，实际上在心里对于比肩太阳的高手的仰慕已经泯灭了大半。只因家中的这两位长辈虽被称为英雄，然平日里两位老人都不甚外出，二爷爷更甚，除了一些重大场合，一年都难得见一回。
“不过我先前说过的，魔力的量多与量少基本是从出生就决定了的，所以不必在这点上过多的要求什么，在之后专注于法术才是正道！你刚刚提到的那一串数字，爹爹这里也解释一下，据说是因为咱们龙族有过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那个数就是那位高手所能达到的顶峰，同时也是整个龙族的顶峰。所以专门纪念那位高手而设置的，同样也有勉励后来人的意思。”
“哦。”李宋点了点头。族长见李宋不再言语，便接着说道，“了解了魔力之后，接着就讲到法术，仔细听哦，重点在这里。法术就像我先前讲的劈柴的方式。或者再简单些讲，就比如宋儿你从这里去往姑姑家，你可以选择走着去，也可以选择跑着去，甚至可以让爹爹背你去，不过爹爹不一定同意就是了。这不同的方式，就像不同的魔法，然而，不论你用何种方式，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去姑姑家。这是你的目的。宋儿，我现在要强调一点，那就是没有目的，法术就没有成立的条件。”
“哦，我知道的，比如爹爹之前砍掉的姑姑的冰川森林，砍树就是目的。”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砍树确实是目的，但那是个笼统的说法。对于魔法而言，咱们是务必追求精确的，就像宋儿说的砍树确实是我的目的，但我心中想的绝非这笼统的两个字，而是更加精确的：要从哪个高度截断，角度选择等等。当然咯，等你慢慢熟练魔法之后，目的什么的都是下意识就考虑好了的。所以大可不必担忧。爹爹现在跟你讲的都是些粗浅的道理，你只需要知道魔法是依托着这些规律进行的就足够了。在往后使用魔法时，便不要迷茫，不要有所怀疑。”
“我知道了，我在学校的时候也问过老师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给老师气得够呛哩！同学们也笑我一加一等于二都不知道。但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李宋慢悠悠地说。
“就是如此，其实你要问爹爹，为什么魔法是这样运行的，爹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像咱们有腿能走，有口能说。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咱们并不需要知晓，咱们只要知道能这样用就好了。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李宋点点头。
“总有一天，这些为什么都会被解开的，然后又会有更深层次的为什么出现，咱们...算了，说回正题。接着往下讲法术的类型。现在常见的法术种类有金木水火土以及光与暗共七大类。这这七大类细分来说又有很多小类，拿水来举例就有，水、雾、冰、雪等等。”
“我学的冰系魔法其实是水系的类型吗？”李宋看着自己的右手，此时细密的冰晶已经包覆了她的手臂，散发着一阵阵寒气。
“虽说冰与水同源，但是两者在特性上还是有很大不同，水无行，冰有形，水能淹人，冰能冻人。便也不用过多计较什么，孰强孰弱，全在所用之人啊。”族长说道，“说到这里，宋儿你既然已经学会冰系根源魔法，肯定能理解爹爹接下来说的话，说起来这根源魔法五花八门，无一不是基于使用者自己的认知，而咱们的认知无一不是来自于自然啊。”
“我知道了，这就是当初姑姑要我自己冻结水缸里的水的道理！”李宋似有所悟地说。
“不错，只是还有一点我要说一下，这对你接下来学习暗之魔法应该有些许帮助。咱们使用的魔法脱胎于各类自然现象，却也受使用者的自我意识的影响。比方说爹爹的魔法，虽悟于黑夜，却与黑夜不尽相同。说起来，当下时兴的说法还是魔法应尽量逼近于自然现象，求得最真实的效果。”
“对了，爹爹，你说到真实，我有个一直困惑的疑问。”李宋站了起来，在树荫下踱步，说，“姑姑教我魔法时便告诉我不要过问，这个问题便一直积攒着，我在释放魔法的时候，比如说一柄冰剑，我能感觉到我与冰剑的联系，我现在知道这种联系就是魔力，当魔力切断时，冰剑立刻就消失了！我想知道为什么？爹爹。”
“宋儿脑瓜子就是灵光，竟已经想到这个问题。然而爹爹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答案。”
“不知道答案？”李宋惊愕于强如父亲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我不知道答案。”族长摇了摇头，旋即又说道，“但不影响你使用魔法不是嘛！你权当这种现象是某种真理，就像数学一二三四的存在一样。记住我前面说的，用时不疑就够了。”李宋听罢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父亲又说道:“既然咱们已经提到了自然现象，我便把魔法最后的一些理论也一并和你说了。在掌握根源魔法之后，便是魔法的延伸，总共有两类，咱们称之为普通魔法与化形术。这一个难一个简单，宋儿先听哪一个？”
“就听简单的吧！”父亲冷不丁冒出来的没听过的好像很牛的词汇又勾起了李宋的兴致。
“其实哈，这普通魔法也能称之为化形术，指的是仿造自然界中的死物！比如说你的冰剑，比如说你唤出的冰棱。亦或说爹爹的黑雾等等。”
“哦，哦，那凡是仿造死物的便都是普通魔法。”
“对咯，但是……”
“怎么老是有但是啊？爹爹！”
“好好听我说，虽是死物，却不是说唤出之后就定死了，比如冰棱能伸能隐，能大能小。这些简单的变化也被纳入到普通魔法中了。”
“那化形术说的必是创造活物了！”
“不错，化形术可就难咯！而且化形术也分两类，先笼统地讲其难处还在于这一个‘活’字，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只猫！创造一只猫。你若是能让它像极了真猫还不是化形术，便要求其能像真猫一样蹦跳，翻滚，抓老鼠那才叫化形术！”
“啊这？”李宋听完实在是有些被惊到了，“爹？魔法怎么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当然可以，这便要求你对各类活物观察入微啊，对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啊！”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小猫小狗有什么用呢？”
“小猫小狗确实在战斗中没什么用？但是大猫大狗呢？凶悍无比的虎呢？展翅的山鹰呢？你现在可能不理解，自然界中，每种活物的生存都必有其独到之处，善用其优势，事半功倍啊！”
“我……”李宋还想反驳什么，无奈父亲说到她害怕的虎，又觉得这东西要真能召出来吓吓人也是很有用，便不免从心里生出几分合理来。
“说第二种吧，爹爹。”李宋问道。
“第二种你还要问？哈，那不是你再熟悉不过啦！”
“我熟悉？我哪里学过什么化形术嘛！爹爹你快说嘛！”
“不就是你的小翅膀嘛！第一类是身外化形，第二类是体内化形！体内化形指的是对咱们自身进行一个转变，比如长出翅膀，又比如变成龙！”
“变成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咱们被称为龙族诶！”李宋问道。
族长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慢悠悠说道：“所谓龙，是咱们龙族集自然万物之大成构造出来的生物，其有锐利的眼、钢铁的鳞、无坚不摧的爪牙、直上云霄的翼啊！有俗语说：虎啸百兽散，龙吟天地摧。”
“这样厉害吗？那龙一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李宋憧憬着说道。
“丫头忘啦？再厉害的龙，也是魔法而已！不过说到天下无敌，爹爹能明明白白告诉你，咱们龙族确实是站在自然顶点的存在呢！”族长背着手，视线穿过围墙望向半空中欢快掠过的鸟儿，呢喃道：“自然好像容不下咱们哩！”李宋还沉浸在对龙的幻想中，没听清父亲最后的话，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便再问了一句：“爹爹刚才说什么了？”
“爹爹夸你学得快呢！对了，这魔法说穿了也就这么点东西了，说起道理来不难，做起来也不易，你又已经学过冰系根源魔法，往后跟爹爹学，要加倍上心啊！”族长叮嘱道。
“我知道了，不过我在想刚才的龙，爹爹能变成龙吗？能展示一下嘛？”李宋有些期待地问道。
“不能。”族长摇了摇头，笑着说，“龙化容易带来破坏，所以咱们龙族有规定不能随意龙化，不过爹爹能展示一下翅膀！你要不要看？”
听到父亲说不能展示，李宋的失望溢于言表，然而本着丢了瓜不能再丢豆的道理，她还是快速表示自己想看。族长得到答复后，也没准备什么，黑色的烟雾由身边溢出，突然，他的背部“噌”的一声，黑漆漆的双子翼便张开了，李宋定眼瞧着，这翅膀活像那蝠翼，上面还不停地滴落着黑色液体，父亲穿着一身黑，原本英俊的脸模糊在黑色中，看不清表情。
“好了！不看了！”李宋说道，要不是知道站在眼前的是父亲，这乌漆嘛黑的形象她早就扭过头去了。模糊的身影里传来父亲熟悉又亲切的声音：“怎么样？好看吗？”
“好……好看。”李宋极其敷衍地答道，接着张开了自己的白羽，势要与爹爹较个高低了。
“宋儿的好看，哈哈，黑暗魔法相比于冰系是难看了些，不过黑暗是杀伐大器，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杀伐？爹爹？我可是女孩子！”李宋嘟囔道。
“我说个事实而已，再说，有了黑暗这柄利剑，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当然你也不能用来欺负人哦。”
“现在也没人敢欺负我啊！”
“爹娘总有离开的一天。”族长十分严肃地抛出了这句话，李宋年纪尚小，也不懂什么离别的苦，所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我没说不学哈，爹爹不用总讲这些东西啦！我会永远陪在爹娘的身边哩！”李宋吐了吐舌头说道。
“嗯……好，好孩子。”族长抹了一把脸，过去拍了拍李宋的肩膀。
“今天咱们把魔法这档子事捋了捋，想必宋儿也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爹爹不求你一天能学会，咱们后面慢慢来。对了，学习没有什么窍门，记住勤能补拙就够了！爹爹还有事，你再好好回想回想吧！”族长交代完便出了门。
“父亲那天教的东西有点多，当时年纪不大，又都是新东西，好多都没记住。只记得个化形术，龙化了。哈哈。”李宋笑呵呵地说。
“其实我想，你的父亲最想教给你的应该是‘用时不疑’吧！”十娘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
“你跟我讲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熟悉。但我用时不疑倒是挺熟络的，哈哈。我觉得吧，怀疑一切的合理性固然是好，其好在因怀疑而有探索的欲望。若是因怀疑而让自己处处受阻，寸步难行，这就大错特错了！”
“十娘说到我心里了，所以后来我就走上了探索的道路嘛！讲回那时候吧！”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月光落在无数慵懒的清波上，便成了无数的月亮。在这宛如破碎的镜子的湖面上，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姐……我。”蹲着的人说道。
“李宋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恶心的事！”站在湖面的人，可以看到脚下不大不小的两条冰柱直插水底，她接着骂道：“你怎么肯把宋儿往火坑里推！虎毒不食子啊，你个畜生！”
蹲着的人无法反驳对面人的话，只是他一脸的凄苦也道尽了他心里的痛，他说道：“咱们早就在火坑里了不是嘛！叔叔没有几年好活了，他想留下点希望。”
“你怎么不去做他的希望，我一手带大李宋容易嘛！我吃了多少苦！”站着的女人骂腔转为哭腔，“我吃多少苦都没关系，宋儿不能吃那般苦头啊！”
“事情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实力说话！”女人恶狠狠地说道。身边的冰棱像出笼的恶兽般疯狂像水底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冻结了脚下的湖面。
“你救不了任何一条鱼！”
蹲着的男人什么都没说，仍旧一脸凄苦，双手按在湖面，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暗不断地阻挡着冰棱向己方的侵袭。
湖面上，一边浸染着深邃的黑，另一边反射着月光的白。湖面下，疯狂的冰架正与死守的黑暗做着静静的角力。良久，冰封几乎半个湖面的冰层散去，失神的女人冰冷而切齿地甩下几个大字:不——要——后——悔！看着女人踉踉跄跄地远去，蹲着的男人终于是站了起来，苦涩地说：“姐，宋儿之前。你可曾感受过半点幸福？你也想宋儿变成你这般颓然嘛！”
男人说着，周边的黑暗越积越多，最后竟显现出龙的模样，蛋大的发着紫色光芒的眼睛盯着月亮。喉咙里发出嘈杂的“嘶嘶”声，好像呜咽，又像正要噬人的蛇。
第二天，湖边一大早就聚集了好多被湖面的奇景吸引的人。大家议论着这湖面上为什么一半漂着大片大片的翻着肚皮的死鱼，另一边却干干净净。正议论着是哪路高手的时候，却听一胖乎乎的中年人笑着说道：“这没鱼的一面宽了有鱼的那面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