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吐白,姑姑就带着李宋开始行动了,在星夜与薄暮的陪伴下,再次启程。开始自然是希望旅途顺利,要是能甩了那群人是最好,可是没成想,刚刚腾空,就撞上了那伙人其中的一个,这些人昨天晚上轮番守着这座岛,连一只鸟都没有从眼睛里逃过,更别提两个人了。至于为什么几个人要对自己死缠烂打,这点姑姑是最清楚的,擅自越界本来就是绝对的禁忌,也是绝对的死罪。这些人势必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更严重的情况是,后续还有追兵过来!此刻,姑姑也无法估计还有多久能到那片大陆——地界。但是她知道的是,后续也许不会有这样好的战场了。姑姑从天上落到了地上,看着这来时繁盛如今只剩黑色尘埃的小岛。对着那同样落到地上的追兵轻蔑说道:“坟墓既然已经挖好,不躺进去有点不合适吧!”
“逆贼,还在口出狂言,践踏律法就是践踏龙族,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来吧,本王要是怕过就不会出来!今天就拿你们祭奠这座岛!”
“李宋,你躲开点。”姑姑对身边的李宋说。然后又对天上的那人说道:“小子,今天让你开开眼,本王成为王的资格!”
李宋识趣的躲得远远的,昨天见过姑姑的实力后,加上姑姑说的话,她十分的确定姑姑今天要展露疯狂了,再不走远点绝对有被波及的危险。看见李宋跑远后,姑姑展开了她的法阵,夸张的方圆三公里的法阵,法阵一出,寒气甚至掀起了一阵凉风,让追兵吓了一跳。修习魔法的人十分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更何况眼前这一幕,这何止长一寸?巨大的法阵把海边几个休息的追兵也惊醒了。醒来的时候看到身下那发光的法阵下意识的窜到了天上。然后就看到了法阵的中心——姑姑,在姑姑面前不远处,是他们的伙伴,那个守夜的人。姑姑开完法阵之后,自己身边的冷度已经升到了极高,仿佛空气都被冻在了原地,姑姑的眼睛绽放着蓝色幽光,两只手上已经附着了因极冷而冻结在手上的白色冰晶,远远看过去宛若铠甲。因为身边的冷气,姑姑的头发结上了一层白霜,这个姿态,凌冽而飒爽。
“杀人,于无形。”姑姑低语道,噬人的眼眸紧紧盯着追兵。对面的追兵不敢有动作,对于强者而言,任何的动作都会露出破绽,最好的防御就是不变应万变。可是,他愣了一瞬,那一瞬,仿佛天地都停滞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停止了心跳,他面带笑容,他永远活在了梦里。血液里的冰晶从他的心脏处,沿着躯体的脉络,刺穿了薄薄的身体组织,大量的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刺破肌肤,在身体表面开满了红色的冰花。
“愿你有个好梦。”姑姑低声一叹。由着那开满花朵的遗体倒在地上。李宋在极远处看到这一幕都感到胆寒,她再也不敢用自己浅薄的认知去考量姑姑的实力了。天上剩下的四个人同样是震惊不已,要说昨天那种恐怖的吐息代表了巨大的魔力储量的话,那今天的杀人无形就是最强魔法的体现。地上的女人,两者都占满了,俨然就是王的姿态!
“来啊,一起上吧,那边的,这里多埋几个人,我想小岛不会有意见的!”姑姑笑道,向他们比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这家伙,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咱们四个人打不赢她一个!”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四个人纷纷化形为巨龙,天上响起了嘶哑的吼声。而姑姑同样展现出了她的巨龙姿态。李宋仔细观察过去,姑姑的姿态又和昨天的有些不同,这一次,虽然大体没怎么变,但是那副姿态更像,像个人!姑姑在双手中分别幻化出两柄长剑,就朝着那几个人冲了过去。几个人正差异着,作为远程的魔法师是不可能拉近与敌人的距离的,虽然不知道冰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几人也并不打算退缩,散开后分别以吐息作为回应。而冰龙在移动到两者相距一半距离时,巨大的躯体陡然旋转,握着长剑的两只手顺势在孔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而那两柄本不起眼的长剑,已经延长到了敌人的身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斩击,几个人也不甘示弱,分别以自己熟练的魔法应付。剩下的四个敌人分别是水龙、两头白龙以及一头火龙。水龙自然是引出一个座水障壁作为抵挡,他当然清楚一定程度上冰系是克制水系的,所以在屏障做缓冲的瞬间他就躲开了,长剑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整个屏障就在以极快的速度冻结,然后被斩开,紧接着就是劈向了火龙。火龙自然是全力应对,他在手中幻化出一杆巨大的火枪,直接接上了来势汹汹的冰刀,虽然自己的整体实力不及冰龙,但是耐不住火克冰,自然还是火枪的优势,冰刀被截断。另一边,另一只手上冰剑劈向了两头白龙,而迎接它的,正是白龙手中的强烈闪光,那辐射着极高温度的闪光直接将冰剑融化了。在化解冰龙的第一次攻击后,几头龙也分别回以反击,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法球铺天盖地向着姑姑袭来,来不及躲闪的冰龙只好制作出巨大的冰墙来抵御这些攻击,冰龙将手往冰墙上一按,几条巨大的冰柱从冰墙上延伸出来并迅速向敌人刺了过去,然而对这种肉眼可见的攻击,其实不起作用。面对着敌方四人而且三人都有克制关系,先前瞬间冻死那头火龙的低温需要在对手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好下手,如今对面俨然是高度警觉的状态。于是,冰龙在冰墙的掩护下落到了地面,她的脚下,升起一根巨大的冰棱,冰龙单腿立于在冰棱上,冰棱四周,无数的花苞从地面升起,绽放。方圆五百米的范围内一时间成了一座花园。众人看到姑姑后退,心里颇为高兴,也有了一些底气。所谓冰之王也并不是不可战胜嘛,这不一上来就被自己人合力打退了!所以,众人打算乘胜追击,拉近一点距离,用吐息解决冰龙。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是上了当了,等他们靠近的时候,姑姑两手并拢,巨大的花园顺势炸成了灰烬一般细小的冰晶。雾气一样的冰晶迅速向四周扩散而去,而这几个人由于刚才拉近了距离,正好躲闪不及,纷纷吸进了嘴里。冰龙微笑道:“抓到你们了。”冰雾像种子一样,一但附着在目标身上。便可灌输魔力,让其“生根发芽”。几人不知道冰龙想耍什么花招,吸进冰雾的那一刻,只觉得有些冷气进了嘴巴,之后便不再有感觉了。
“你该死了。”冰龙骂了一声。只见水龙大喊道:“快跑,点燃自己!”话音未落,几人眼睁睁看着无数的冰柱从水龙的躯体里炸裂出来,直接将他撕成了碎片。而惊慌的几人也随即将自身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一个档次。“恶徒屡次杀害同胞,你枉为龙族!”冰龙听见这话,只是仰天长啸,她当然知道自己罪恶滔天。
剩下的三头巨龙,两白一红。自然是怒火滔天。几人也不顾什么距离不距离了,今天就算死,也要带着这两个恶人一起下地狱!从他们身上倾泻而出大量的能量。火龙整个浑身烈火,而白龙更是让高热的光芒围绕四周。三人宛如三个太阳冲向了白龙,面对来势汹汹的几人,冰龙以巨大的吐息相接。同样的几人也以吐息还击。这巨大的能量轰炸最终以冰龙抵不过而收场,她识相的扇动翅膀,迅速飞向了海面。而带着高热的吐息直接轰在了小岛上面,本来黝黑的土地直接给烤得焦透了,露出了泛白的,仿佛数十年未下雨的土色。自然,来到海上,对冰龙会有些优势,冰系本就源于水系魔法。对手也不甘示弱,同样跃到了海面,而他们身边的海水因为他们的极高温度而不断被蒸发。双方以魔法对拼,两方都使出浑身解数!每一次,姑姑的冻结都被他们以高温化解,而反之亦然。两方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冰龙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这源于冰系魔法对水的敏感,她发现海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这片战场。姑姑此时心生一计,不如借着这水下的玩意来帮自己一把。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三头龙都困在原地,于是,她快速冻结周围的海面,然后由冻结的冰面上升起一座监牢,当然,仅凭这座监牢想困住他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短时间倒可以做到,为了维持住监牢的强度,姑姑必须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距离。而由于自己敏锐感知,水下的那东西正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慢慢的姑姑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东西太大了!大到连自己所在的位置都被囊括了进去。而自己隔着那座监牢有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这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感知错误,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物。通常龙族在化形后拥有二十到五十米的体格,而自己创造的圆形监牢径长在一百五十米左右,这么说来,水下的那东西光脑袋就有足足两百多米宽?可是,水下越来越大的躁动由不得她质疑了,整个监牢都已经有在震动的感觉,而那监牢里的他们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妥,这一点可以体现在他们疯狂向着监牢倾泻的魔力上。而后,从深不见影的水底,冒出了几个气泡,下一刻,幽暗的深处竟然有了形状,什么东西张着巨口就冲了上来。姑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往边上撤退,而由于她的疏忽,监牢也被解开了,但是时间已然来不及了,巨口闭合的时候,三头龙被吞没在了怪物的嘴巴里,而姑姑也没有完全幸免,虽然没葬身鱼腹,然而她的尾巴却被硬生生啃掉了一大截。姑姑不敢回头,她逃命似的冲向小岛。而至于那个怪物,只有李宋看得清楚——那浑身漆黑的,牙齿比自家大门还大的鱼头,姑姑挂在它嘴巴上就像一条鱼。她暗暗发誓,这辈子不会下到深海里!姑姑解除了化形,双手着地跪在了地上,她口里喘着粗气,这时才敢回头去看海面,然而,如今那还有那东西的影子,只有海上掀起的一圈圈的巨大波纹,暗示着那怪物的存在。姑姑腰上流着血,这是刚刚尾巴被咬留下的伤。她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没了追兵,正是赶路的好机会。于是姑姑转头大喊:“李宋,李宋,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姑姑,你没事吧。”李宋跑到姑姑的身边说。
“我没事,宋儿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姑姑站起身问道。
“姑姑你怎么流血了?”李宋关心道,连忙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帮你包扎一下。”
“水里的东西咬的,你看到了吗?”
“没有。”李宋摇了摇头,其实她看到了,但她不想再回忆。
“不要包扎了,没时间,我们快走,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来人!”
李宋刚理好衣服,姑姑又变成冰龙的样子。这一路,即使没有追兵。姑姑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全力往西飞去。不过终于有时间能和李宋说些话。
“姑姑,你刚才真的好厉害哦。你是怎么当上冰之王的?”李宋投去羡慕的目光,不过她被姑姑攥在手里,只能看到姑姑的下巴。
“哦,龙族有关于魔法的竞技,每一代在成年后都有,会选出那一代的某某王,不过这种竞技是非进攻性的,比的除了魔力储量,当然还有魔法的复杂程度。”
“那姑姑当时靠什么赢的?”
“哈哈,这个说来倒是有些高兴啦,魔力储量这种东西是先天的,不过姑姑也很多就是了,姑姑赢在了魔法的复杂程度哦,当时我可是在比赛中一手构建空中花园的人!哈哈。”
“什么是空中花园啊?”
“简单来说就是用冰构建的花园,不过有七层,每一层景色不同,而且包含各种动物植物。这件构造物难度很大,化形术,普通魔法,温度都有运用。关键是体量还很大。所以姑姑就得到了那个名号了!”
“那等我们到了地界,姑姑给我演示演示好吗,我有点想看呢!”
“好啊,就怕自己有些忘了。不过没关系,哪怕忘了些也是不打紧的!”
“姑姑……”
“怎么了。”听到李宋话音又止,姑姑赶忙关切的问。
“你为什么不嫁人呢?”
“因为不想嫁人呗,姑姑觉得一个人活得自在些。”
“之前我听我娘说什么自己终究是外人,姑姑也在怕这件事吧。”
姑姑没有回答她,转而说道:“李宋啊,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一个人去地界了。你会害怕吗?”
“姑姑瞎说什么呢,姑姑这么强,刚才我都看到啦!”
“不要当玩笑听,姑姑的魔力不多了。”
“会,我会怕得要死。”李宋惊恐地说道。
“不要怕,姑姑虽然没去过地界,不过当年你的生母与我讲过,她说地界有多半的人都不会魔法。”
“我才不管,我都没去过,姑姑不要再有这样的坏念头了。”
“那好,我不提就算是了。反正到时候去了地界,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生命研究。”
“姑姑你都跟我说过几次了。”
“我这不是怕你去地界太兴奋,忘了第一要紧的事嘛。这个时候姑姑话便说得直白一些,别忘了拯救龙族的希望还在你身上呢!”
“嗯。”李宋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不管姑姑能不能陪你到最后,你都不要太高兴,不要太悲伤。不要憎恨龙族,不要欺负人类。”
“我知道啦,姑姑。我爹都告诫过我很多次不要乱用魔法了,爷爷也告诫我要尊重生命。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姑姑,要不你松开我,让我自己飞吧!我也想飞一下。”
“还是我抓着你吧,这样姑姑安心些。”姑姑话音刚落,本来应该已经通往地狱的人又回来了!姑姑身后的,那头满身血污的巨龙,再一次对自己穷追不舍,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怪物嘴巴里跑出来的,那副模样,七分的愤怒,三分的癫狂,十足的疯子,仿佛就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把他们姑侄俩拉下去做垫背的。面对这样一位丧失理智的疯子,姑姑自然不敢多做计较,马上加快速度。就这样,又形成了你追我赶的局面。
过了好久,临近下午时分,一片巨大的陆地出现在姑侄俩的眼前,她们终于,终于到了这所谓的地界!不过现在还不至于那么开心,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两人面前,那就是那个一直追着自己的人。姑姑落在地面上,如此长时间的赶路,加上上午的大战,此时的魔力已然枯竭。姑姑扑到陆地的时候,龙化不受控制的解除了,她紧紧护着李宋,在地上滚了几圈。匆忙站起来后,回头看见那死里逃生的追兵就跟疯了一样,完全丧失了理智,于是,姑姑大叫道:“李宋,快去躲起来,千万不要露头,我去把那疯子除掉。快去!”姑姑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剧烈的痛楚让她再次龙化,她四肢着地立在悬崖上,李宋则飞快地跑进来森林。冰龙与那疯龙打了起来,由于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从悬崖上跌落在沙地里,将这片靠近海洋的沙地搅成了一摊烂泥,而后又飞回了悬崖上面,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又将那断崖上不远的森林砸了个支离破碎。冰龙死死的咬住了疯龙的脖子,而疯龙也不甘示弱,龙爪深深扣进了冰龙的眼睛里。两头血肉模糊的巨龙终于在疯龙一命呜呼后分开。两人的龙化几乎同时消失,留下了一具尸体,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地上的女人。李宋立马张开了自己的翅膀,全力飞到了姑姑身边。
“自由了,咱们自由了。”姑姑用满是伤痕的手在李宋脸上摸了一下。李宋什么也没说,抓着姑姑的手哭了起来。
“走吧,咱们走。你扶姑姑起来。”李宋刚搀扶起了姑姑,两人正要往森林里去的时候,天边传来了数声尖锐的龙吟。姑姑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挣开了李宋的手,把她推到自己身前,说道:“这次来不及了,你一个人去,快去。”
“不,不,姑姑跟我一起去啊,跟我一起去吧。我飞起来带你逃。”李宋害怕得哭了起来。
“不行,我必须留下来。你快去,快走。不然咱们一个都走不了,快走,快滚,你——快——滚——呐!”姑姑说一句往后看一眼,发疯一样叫着,急得直跺脚。李宋将眼泪落在了身后,发疯似的朝森林狂奔而去。
“宋儿。搞不了生命就不要搞了!好好活着。”姑姑哭着大叫了一声。李宋驻足在半道,泪如泉涌,转身不再停留。等李宋走远,她切下了自己的一只手,随意丢在了一旁。趴在地上,重重的往前爬行,在地上拖出了一条痕迹。
六头巨龙落在了悬崖上,他们看见了那个伤痕累累在地上爬的女人。女人的不远处是一具尸体。
领头的人站在了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骂道:“你这癫狗,跑得倒是快啊!还有人呢!”
“死了。全死了。”女人呢喃道。
“有人称这女人还带了一个孩子!”另一名士兵说道。领头的蹲了下来,问道:“孩子呢?
“死了。”
“大人都这样了,小的估计活不了了。”其中一人说。
“带走吧。到底是什么疯子会跑到地上来啊。那黑龙族的族长也有病一样,蠢到把维持结界的人杀了!”
“头,要不要再搜寻一下。”
“还搜个屁,在这里多待一刻,咱们也得被猜忌!回去!”领头的拔下腰间别着的铁针,扎进了女人的腰间。女人痛得大叫了一声。那铁针是为数不多从绿龙族延续下来的伎俩。
“还知道痛啊,当初来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李宋并没有离开,她远远的蹲在了一棵高大的树的分叉上,看着海岸上的一切,眼泪从那血色的眼眸中不断往下淌。眼角处的泪水在红光映照下仿佛鲜血。她咬牙切齿,抓着树干的手已经被下意识溢出来的黑暗染成了黑色,仿佛树干是那些龙族士兵的血肉,黑色的手指像铁钩一样深深嵌进了树干里,抠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六头巨龙吼叫着,带着姑姑的残躯与那具尸体飞向了远方,李宋的渴求彻底破灭了,竟恍惚了那么一瞬,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去。好在及时回过神来,用黑暗魔法抵消了大部分冲击,不过整个人还是后仰着倒在了地上。
树底下好安静,安静得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我在天界的生活到此为止了。”李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后来你就在地界待着了吗?”我问道。
“嗯。但是我真想歇一会。给我点时间整理一下我的记忆,呵呵。”
“那当然随你的意。正好也该吃饭了,虽说这里远比不上你的王府,不过还是凑合一顿吧,我请你。”
“既然有意相留,我也就不客气了。之后我再讲讲我在地界的事情。”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