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大战你们龙族肯定不会忘记。若是龙族还有半分良心的话就应该在历史中称呼我们为英雄，不过我们既然来到了这，想必早已经被打成与其他恶魅一路的了。我们曾经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积极配合着龙族的事宜。或许有人会说我们对自己人举刀相向，当人们见过那些惨剧后，没人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我们做的一切都为早日结束战争，我们讨厌战争。战后龙族与我们协商过要去哪里，我们明确告诉他们想在绿龙族的边界找一块地方生活。当时虽然一无所有，但久违的平静让我们很安心，尽管我知道我们小小的居所周围时常有巡逻的人。我天真的以为龙族怕了我们，但因为我们对胜利的贡献而不好动手，或许也点疲惫地无力再战的因素。直到这座山突然出现，我们才知道这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幌子。”

“记得是三个月后，各个部族的头领到了我们那个小地方，与我们商量着来地界的事情。呵，现在有多后悔，当时就有多高兴。来到地界就能获得真正无拘束的自由，而龙族总算能彻底摆脱恶魅的阴影。所以远离天界不只是龙族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愿望。”

“龙族为我们编织了盛大的谎言，欢送我们离去的人在边界上站的满满当当。我们沉浸在祝福声和欢笑声中，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讽刺。初来这里时，还没有这该死的山，眼前的景色也比现在宜人。陆地一直延伸到水天交接处，以至于我们以为这里就是广袤无边的地界。我们是由三位龙族陪同进来的，岛上的居民好奇地看着我们降落，眼里又有些恐惧，我们一行人认为这很正常，我们眼中也尽是对着美丽世界的好奇。三位龙族要带我们去见当时的皇族，就是先朝皇帝。我们离海岸越来越远，远到我们看见那拔地而起的高山却没有丝毫机会逃出去。那余下的三个人不由分说就对我们出手了。我们赢了那三个人，但我们输得更惨。我们的身边又因为打斗变成了炼狱，我们不得不再次经历那极不愿意经历的事情。”

“从那三个人向我们动手开始，我们就知道被骗了。我们来到了边界，对着那怎么也破坏不了的山无能狂怒。我当时想的并不是出不去了，我想的是虐杀岛上剩余的每一位龙族。当天晚上我就和崇善把那三具尸体烧成了灰。后来我们走遍了整座岛，也是在那个过程中，我们找到了几处河流穿过山体的场景，这里就是其中一处。我们是不信邪的，这山是魔法，但是这世界上还没有能不以人的意志而存在的魔法，我们坚信岛上尚有龙族在维系着这些高山！所以我们也在不断寻找遗留在岛上的龙族，然而一无所获。”

“那时候我们因为被欺骗而变得非常易怒，当时真的看谁都像龙族，尽管他们没有角，像你一样。你的角呢？”

“我生来头上就没有犄角。”

“比起龙族，你倒是更像人类。我们伤了不少人，自然引起了皇族的注意，于是我们盛怒之下将整个皇族连根拔了。那个时候我才真心感受到人类的渺小，那可怜的魔法不及我的一个指甲盖。我们泄愤似的灭了皇族，接着就离开了皇宫，因为这事岛上出了不小的乱子，这时候我们才懂得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可懂归懂，谁也不想去坐那个位置，后来是守仁站了出来，如今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从守仁离开我们开始，我发现大家都疲惫了，似乎慢慢也没了斗志，恨意也淡了下去。我们一起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组织了最大规模的挖掘行动，我们在所有的海岸线设置了挖掘点，当时岛上的人出去的欲望也很强烈。连续十天，岛民抄着锄头凿进山里，与我们当时的进攻没有两样，像凿在纹丝不动的钢铁上，甚至一粒尘土都没掉下来。”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闻所未闻的魔法，在启动的一刻，就覆盖了岛上的所有人。就在那时，我们几个也慢慢散了，各自安了家。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坚持破除这该死的魔法。”

“所以你说想要制作又发疯又不疯的人，他们疯了就不会中魔法，不疯就可以带人出去。”

“你这样聪明，我们两人合作，没准能成。”

“所以你弄那么多信徒只为提供源源不断的实验体对吧。”

“错啦，他们是真心将血肉献给释我神，我只不过顺便利用而已。”

“那你信那个神吗？”

“不信。”崇美摇了摇头。

“听起来这里的结界很麻烦，我下界的时候是强行破开天上的结界的。”

“怎么破的？”

“用魔法破的。”

“就是之前伤我的那个魔法吗？很像以前我见过的黑暗魔法。以前龙族大战的时候龙族那边有两个三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一个用黑暗，一个用光，还一个压根看不懂用的什么。你的魔法不会就是黑暗魔法吧？”

宋骊点了点头。

“好像更厉害了呢，不过我没兴趣就是了。”

“天界的结界是由人来维持的，称之为镇天军。从天界的中心往外延伸，像一张网一样将魔力输送到边界的各个角落。我以为这里与天界相似，听你一说好像没有。”

“你的意思是也没法子咯？”

“路总要走下去，还是我先前说的，我的生命有限，我比你们更着急。”

“说说眼下吧，既然你跟我合作，还是住到我那里去比较好。”

“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或许还会考虑。”

“那些可是我的教徒，怎么忍心驱散呢。”

“你是不想没了试验品吧！我还是暂住在崇真那里为好。”

“我那个没什么心思，又对谁都好，你可别欺负他！”崇美笑道，“或许你做我嫂子还真不错呢！”

“胡闹，我一个有妇之夫。”

“只怕你夫家已经当你死咯！再说了，你上哪找我这样完美的兄长去？”崇美揶揄道。

“好啦！我最后再提一个问题，幻术被解除后，我的结局是什么呢？”

“我们不似你们龙族，忘恩负义！你走吧，你自己回去，我在这里坐会。”

宋骊走后，崇善躺在草地上，闭了眼睛，听了好久好久的涛声。

香菱和杜鹃买了新茶回来，三个人饶有兴致地烧水泡茶，顿时茶香氤氲了整个房间。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尽管她们知道崇真不喝茶，但这样的好东西又是崇真亲自要求买的怎能私自享用？青莲端着托盘走在最前面，上面放着一个红漆花盒和一杯泡好的茶水，另外两个则跟在她身后。到了书房，崇真一个不能喝茶的都闻到了一股沁人的芳香。崇真没有喝茶，而是打开了盒子闻了闻里面的茶叶，此间俩姑娘告诉他这是十两银子一两茶，名为初俏。只取当年头茬的茶尖，这是两人能找到的最贵的茶了。崇真对茶没兴趣，只是被价钱惊了一下，好在俩姑娘只买了一两。

“我知道哥哥不喝茶，但是难为我们辛苦寻找，也稍微品一品吧。”

“让我一个喝不了茶的人品茶是糟践了。你们留着自己喝吧，嗯，下次别买了。”

“这不是哥哥要求的嘛？”

“只许这一次！”崇真把盒子放回了托盘里。

“哥哥既然不喝，我给宋骊姐姐送去。”

“宋骊出去了。”

“出去了？是走了吗？”香菱问。

“没有。”

“等她回来了你们自己去问吧。”三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宋骊走了过来。三人立马回头笑道：“哥哥瞧瞧谁来了！”

“你们俩回来啦！买到茶叶啦？你们的哥哥在找我吗？”宋骊笑道。

“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宋骊姐一定要尝尝看。”俩姑娘说。青莲又将托盘放回了书房。

“茶水放着，茶叶你们拿回去吧。”崇真吩咐三人下去了。

宋骊是有些口干，一口将温热的茶水闷了，虽没品出什么味道，却顿觉口齿生津，余香绕齿。

“好茶啊。”

“崇美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倒没有，我到她府上去看了看，又去边界走了一遭。说了些以前的事情。”

“她有说让你住到那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