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

仅仅作为一个技能来讲，“不灭镜心”并不能将她提升到超出限制的层级。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无法凭此抵达传说，只是无法在传说的层次上凭此进入更高的层级。

正如成为传说本身就有着“位格”的要求，如果云澜没有“神格”，那么此刻使用“不灭镜心”也无法使她步入传说，正如她无法在传说层级以此进入更高的层次一样。

传说，即是神。

在原初的规则中，第十二个级别即是神明，是世间万千生灵所能触及的最高层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超越第十二阶的第十三个阶级，相反，祂自古以来便存在。

其号“至尊”，是几乎等同于原初十二神的存在，而原初十二神本身就等同于原初，故而“至尊”拥有着等同于「万界星海」（即原初世界）的位格。

然而并非是成为至尊后才拥有此般位格，而是拥有这般位格，才使其成就至尊。

因此不同于十二神，至尊只有四位，除却至高神蜕凡化生成就第四位至尊之外，其他三位至尊无不有着足以开辟「万界星海」的伟力。

云澜没有“原初”的位格，也没有承载“万界星海”的资格，但她至少很明显是拥有成神的位格的。

故而在她开启“不灭镜心”的瞬间，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传说。

是的，只是这道力量的来源并非“不灭镜心”，而是最基础的“规矩”，换而言之，是世界的「秩序」。

而直到这一刻，云澜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的实力被「秩序」粗暴的提升到了传说的境界，可她本身的「意识」却没有达到这个层次。

因此迎接她的，并不是传说级别的力量，而是凭借着这股力量死灰复燃的，「正义」的意识。

「正义」的意识诞生于正义神格之上，处于云澜的脑海之中，因此祂直接冲击了云澜的灵魂。

好在神格虽然诞生了意识，但并没有思想，因此并没有能力进行鸠占鹊巢之类的举动，但即便如此，其蕴含的关于「正义」的执念还是影响了云澜的思想。

她从万千个零碎的片段中看到了“罪业”，看到了“代价”，看到了本不应看到之物。

看到无端的私欲滋生，看到尘世的污秽横行。

云澜并非没有感受过他人的恶意，就比如小时候因为没有父母而遭到的嘲笑，因癌症病弱时穷困带来的白眼。

不过相比于世界上他人所受之恶，已不足为道。

云澜的共情能力至少还是足够的，因此在这些景象的影响下，她的情绪不可能毫无波澜。

也正因如此，她的思想就受到了神格的影响。

“世间万物皆是有罪之身，天下万民皆是负罪之人。”少女的左眼化为鲜红的火焰燃烧起来，而在此时，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