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取过毛巾,在孩子脸上轻轻一擦,红润褪去,露出青紫的真容。
再将孩子身上的布料褪去。
安雨然看到这里就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
孩子的四肢……
沈丹亦看到孩子身上的伤痕,亦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开了头。
一并被带来的其他群众,也都纷纷扭头不看。
仵作见过很多死人,在看见婴儿的尸身状况后,脸色也没能维持平静,直接黑沉下来。
刘氏双目死死盯着仵作的每一个动作。
仵作每动一次,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主审官坐在高台上,将全场反应皆收眼底,亦将仵作手中的小婴儿看了个清楚,那四肢的弯曲程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状态!
主审官眼中掠过一丝怒气,最后又硬生生压下。
想到安雨然的推测,主审官的面色不禁又沉上几分。
检验完毕,仵作庄重地把婴儿给包好,才转身朝主审官汇报。
“禀报大人,死者性别为女,年龄大致在六个月至九个月之间,已确定死亡。通过检查尸斑、尸僵、尸温等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为三个时辰之前。”
“死者身上多处骨折、指甲印、掐痕瘀伤、烫伤,双膝关节、脚踝以及右臂关节、左手手腕脱臼,真正死因,应为窒息而亡。
“在死者脸上,有胭脂的痕迹,应是听过化妆手段,用胭脂掩盖死者面容,使死者看起来面色红润,仿佛酣睡。更详细的尸检信息,还需要进行更加详细的检查。”
仵作的每一句话,都如一道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就是连主审官都愣了许久。
安雨然不可置信地看向刘氏。
竟然有人这么、这么……
安雨然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恶毒这两个字,感觉都不够刘氏狠心程度的千分之一。
刘氏没想到仵作这么厉害,竟能真的推断出孩子的具体死亡时间,吓得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主审官气愤朝着刘氏质问:“刘氏,你可知罪?!”
刘氏跪在地上低着头,努力想着该如何推卸责任,迟迟不答。
“刘氏!”
主审官大声厉喝。
刘氏一抖,下意识往旁边一看,瞬间就找到了推卸的办法。
刘氏朝着主审官狠狠磕了几个头,手往旁边一指。
“大人!民妇冤枉啊!孩子、孩子明明是被他给摔死的!仵作说谎,是他本事不行,胡说八道,大人你不要被贼人给蒙骗了!”
这下不说是被指到的、之前伸手要拦着刘氏,结果被栽赃的男子被吓到。
站在一边的仵作也惊了。
他干这一行的时候,这妇人怕是都还没出生!
他学艺不精?本事不行?
呵!
仵作都懒得取跟她辩解,感觉自己跟她站在同一片土地上都好掉价……
主审官这下是真的被刘氏的胡搅蛮缠闹得没耐心了。
孩子死亡时间在三个时辰之前,而求助事件发生到眼下,也不过才一个多时辰。
当堂以涉嫌杀人、讹诈、虐待等罪名,将刘氏扣押,择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