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然躺在别院温软的床上,整个人还没有些无法回神。
明明不冷,但是身子还是克制不住一阵一阵颤抖。
一闭上眼就是那屋里脑浆血液洒了一地的尸体,还有她亲手放火的场景。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半边身子又酸又麻,安雨然才敢轻轻翻了个身。
一伸手,指尖碰到滑软冰凉的东西,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头发。
安雨然扶着胸口狠狠喘了口气,临了看自己的手发呆,莫名地,脑子里涌进来一个念头。
这双手,真的是她自己的手吗?
真的受我控制吗?
她感觉不到的时候,它会不会自己动?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安雨然只觉得自己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所有东西都在变形,伸出无数触手,张牙舞爪地朝着她延伸过来。
尤其是那些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安雨然总觉得会突然蹦出个鲜血淋漓的鬼头,或者站着个没有脚看不到脸的白色身影。
安雨然吓得头皮发麻,拥着被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动不敢动,就这么坐着,直到天明。
李嬷嬷半夜迎来自家小夫人,被小夫人拉着叮嘱了一番,一整宿没敢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急急忙忙出发,前往国公府。
国公府。
为了安雨然的事,国公府一众两天两夜没人能睡好。
尤其是国公夫人,要时刻留意着外面的消息,更是连床都没碰到,只坐着偶尔打个盹。
一大早听到别院的李嬷嬷求见,国公夫人原本还满是睡意的双眼立刻带上些许怒火。
别院最好别有事!
这个关头再添麻烦,她怕是真要忍不住杀人!
“把人带过来。”国公夫人压着火气道。
李嬷嬷被带过来,规规矩矩行了礼,之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信封呈上。
“老夫人,这是小夫人叮嘱老奴亲手交给老夫人,除此之外,小夫人还让老奴带了口信。”
国公夫人目光从信件上移到李嬷嬷身上,语气平淡,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说吧。
李嬷嬷不知道事情具体如何,看国公夫人这样,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小夫人说,老夫人原先意向的儿媳并非小夫人,小夫人因此被老夫人喜欢的姑娘挤兑,心里难受,前日一个没想开,自己跑到别院静心去了。这两日想了许多,觉得自己的小日子不应该被外人影响,只是这两日小公子竟是连去看她一眼都没有,着实令她伤心。要她自己回来,她是没有那个脸面,若是小公子还想跟她过,就、就亲自去、去别院把她接、接回来。”
前天,府里的人去过一趟别院,问了小夫人在不在,那时候她也没多想。
直到昨夜凌晨,小夫人突然一身狼藉孤身出现在别院里。
李嬷嬷就是再蠢,结合前日国公府下人询问安雨然行踪的事,再加上这么早,国公夫人一身整齐地出现在前厅,满脸疲惫的样子,也能猜出安雨然铁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反正事情肯定不是小夫人说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