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你答应了?”
“嗯。”
蓝涛如释,如同五月的云彩,由暗转明。餐后,如同往常走向断桥中央,吹过片刻荷叶上的风,他便明目张胆的牵着我的手归画廊去。
王昭君识趣先离开,我忽然有些不自在,去窗边站着,穿过枝叶的缝隙,隐隐约约见宿舍窗帘透出的微光闪烁,是陶姑姑。
“顾姸,你坐在椅子上可好?”
我回头,是蓝涛,他已经支起画板架要给我画肖像,我欣然接受。看他在画板后的身影,可以想象他在美院教画的短暂时光,已然成了过往,如同他的母亲那般清冷。
“在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走?要怎么送你?”
“明天晚上走,和商务部的人一起,你不用送我。”
“好吧。注意安全。”
“嗯,晚上我会把电脑调好,开机密码和电子邮箱写在你红色记事本的第一页…”
“好,知道了。”
没有太大失落,只因为相近太短,情非浓时…
五月下旬的西湖,雨后伴有绯色晚霞,站在街边可以看日落,只是古朴低矮的房子留存不很多。替代它们的高楼显得很碍眼。
每日秋燕如约来,在早晨的时光里,用温热的仪器炙烤澳洲舶来的天然果香祛纹油,去抚慰她因有孕撑大的肚皮…
因为她我爱上了甜食,体重从86斤长到了94斤,不过还好,穿S号衣服,再不用向营业员询问有没有XS号了。
我不觉得孤独,白天和夜晚都有的忙,文彦也结束了蜜月旅行,归来管理财务。五月的营业额没有提高,维稳而已。明天是六月的第一天,也是儿童节。
傍晚打开邮箱,真有一封节日邮件,我哈哈大笑。
王昭君捧着刚送来的画表框挂起。她不多言,也不大聊私事,正统的职业套装里是很性感的内搭,我不知她确切年纪,她每日来小坐到八点半,只李伟偶尔会和她交接白天未完的商会事务。现在代理部长是原来街道管事,成年女性。由于繁忙,每周只去一天商会理事。遇到事情可去问蓝涛父亲。
今日,王昭君忽然问我:“你明日有被邀请吗?”
我疑惑:“什么邀请?”
“老部长女儿的生日宴,在商会楼下的酒店举行。”
“没听说过他有妹妹,多大了?”
“三岁,算老来得女吧。孩子妈妈之前是商会的会计,怀孕后便做了全职太太…”
“哦,我不认识,我来这条街才一年时间。”
“不认识也好,那明晚我就不来了。”
“好的,后天见。”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和委婉不同,所以大可不必细问。可是该不该问蓝涛呢?
走至走廊看小陶忙忙碌碌,又不好多去打扰,只得独回裱框挂画。
不知为何,近期山水画里富春山远图有好几副,往日都是些新安江景观水图送来,工笔里有一副绝美的现代针织衫少女图,被一个客人看上,没有讲价便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