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哄而散,纷纷对定北侯露出恐惧的神色。
白漪初用了许久,这才终于敛住了怒气,她捏紧帕子,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她低低地哭了起来:“我只不过是个妾,王妃竟派人如此诋毁我与父亲的名义,伤我毁我害我不要紧,但如此对父亲,你枉为正妃,不就是想逼我退出吗?我退出就是,把这条命给你罢!”
说完,白漪初冲向了护城河。
这一幕不出阿六所料,他嗤笑出声,又起哄道:“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嘴巴上高风亮节,还不是搞那卑鄙无耻的一套,博取大家的同情,还妄图把脏水泼到淇王妃身上。你们说说,会和淇王一起拯救淇州百姓的淇王妃,会把心思花在一个女人身上吗?跳吧跳吧跳吧,死了就清净了!”
本来有些同情白漪初的人,登时如当头棒喝,瞬间更加鄙夷这虚伪的女人。
而因为她的美貌,她本身就被其他女人嫉妒,见她这副狼狈样,大家巴不得都踩上一脚。
“我以前也这么做过,身为女人,我最清楚她的手段了,还不是仗着美貌想迷惑大家。”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小姐,原来也和我们这些民妇一样,使这种低级的手段。”
“这么看来,她的确配不上淇王,空有一副容貌,还不是一无是处。”
“……”
白漪初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把议论往虞清欢身上引,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要留住一块脸,这河她无论如何都得跳。
河越来越近了,她甚至能闻到污泥的味道,更看清了里面那些污秽的东西。
白漪初有刹那的停顿,却因脚滑而掉了下去。
“扑通”一声,她灌下了几大口污水,昏昏沉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定北侯也顾不得生气,连剑都没拔,跳进河里救女儿,整个侯府的队伍都围到河边,大喊,尖叫,惊慌失措,一片人仰马翻之相。
阿六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双手抱着后脑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论作妖,他阿六难逢对手,白小三敢在他面前耍宝,不觉得弱了点?
“你们几人,去把毅勇侯和白小三今日所做的事散播出去,务必要把毅勇侯说得英勇无比,一剑能震尿数十人,也务必把白小姐为了污蔑王妃跳下还不到腰高的护城河的丰功伟绩说出来,去吧!你们可是主子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嘴巴,别让主子失望。”
众暗卫散去,阿六心情甚好地哼起了曲儿,美滋滋地想:这下总能戴罪立功了吧?
县衙里,长孙焘和虞清欢正在补觉,却被门外的喧闹所吵醒。
“快去叫大夫!”县令连忙吩咐属下。
“慢着!”一身泥污的定北侯喝住了县令的行动,他咬牙切齿地道,“淇王妃不是会医术么?让淇王妃来给我女儿看!”
县令纠结:“侯爷,这怕是不妥吧……那毕竟是王妃。”
“怎么不妥?”定北侯趾高气扬地道,“日后要姐妹相称,关心一下妹妹不行么?难道堂堂淇王妃连这点气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