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以为没人看到他作案，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寻快活”了，但是，公安当天晚上就在四圣庙花枝胡同的一家妓院把他活捉了，“黄忠”就是王瑞霖的同学、保密局驻北平火车站的那个组长，他也被史密斯搜罗进了“冬眠行动”名单中。

“黄忠”对“冬眠间谍”网的了解，与王瑞霖一样，他承认是受“貂蝉”命令、前去刺杀王瑞霖的，上次给王瑞霖送命令的也是他，关于中情局的其他情况、他一概不知，不过为了活命，他交代了几名依旧潜伏在北京的国民党特务。

这就是任道远看到的“冬眠间谍案”全部资料了，喝了一口苦涩的浓茶，任道远点燃了一支烟，他开始琢磨档案、资料中的几个细节：

美国中央情报局收买“冬眠间谍”的重要手段之一，就是金钱收买，王瑞霖就是没有经受住诱惑，那之前查保密局房产时，偶然发现的王湘婷、魏世忠夫妻呢？

她们夫妻也是在那个时间段购买的那套四合院，可能她们不是国民党特务，那会不会是中情局的“冬眠间谍”呢？

其次，王瑞霖、“黄忠”都是保密局潜伏在大陆的特务，那么还有没有像王瑞霖那样，先秘密加入军统，为了掩人耳目、也填了保密局那份表格，解放后，在“自首”时，只承认“被迫”签了那份表格，事实上隐瞒了早就是保密局秘密特务的事实？

从以往破获的国民党特务案件来看，确实存在解放前秘密做保密局眼线的特务、后来受命潜伏在大陆的，有必要再在已经自首的特务中、再进行一次筛查。

第三，地下党并没有发现解放前美国人大量招募间谍的“冬眠行动”，敌人做的隐蔽、固然是一方面，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美国人就是在国民党潜伏特务中发展“冬眠间谍”呢？

像“黄忠”这种心狠手辣的特工，也是美国人需要的，以国民党崇洋媚外的尿性，还有他们一起搞那个臭名昭着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时、所建立“友谊”，美国人拿到国民党潜伏特务名单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第四，目前主动自首的“冬眠间谍”，绝大部分分散在江南各大中城市，一般人往往会忽视他们的职业，任道远发现他们虽然职业不同，但都集中在比较重要的医院、教育、宣传、交通等行业，这说明中情局是要建立一个涵盖军事、工业、民生等所有重要领域的战略间谍网。

而这些身份光鲜的间谍、有着天然“保护色”，不容易被怀疑，他们接触的层次也比较高，往往看似随意的聊天中、他们就能得到无意中泄露的重要情报，这样的话，各种国家机密被泄露的风险是极高的。

有必要对保密局搞的那次、看似闹剧一样的“半公开招募潜伏特务”事件，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查明其中是否有美国人插手的迹象，然后再顺藤摸瓜、慢慢排查没有自首的“冬眠间谍”。

第五，美国中情局负责“冬眠间谍计划”的负责人，应该是名“中国通”，并且熟读《三国演义》这本书，不仅北京已经发现的“冬眠间谍”、使用演义中三国人物的名字做代号，自首的那些人中也不乏“大乔”、“小乔”、“孙尚香”这些美女的名字，这三个人都是在上海自首的、那里的男性则用的是东吴“鲁肃”、“陆逊”这样的代号。

任道远由此推测，“貂蝉”会不会是一名女间谍？

第六，王瑞霖总觉得暗中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依据就是每月按时收到的50美金，这说明“冬眠间谍”中一定有个“没睡觉”的，他在暗中操纵着整个间谍网，他是否就是“貂蝉”？

“貂蝉”怎么那么神通广大，他是怎么知道王瑞霖暗中自首的？

任道远认为有必要再提审一次“黄忠”，看看“貂蝉”是怎么联络他的，也许能从问话中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任道远把档案锁进办公室抽屉中，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了下闹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决定在办公室的简易床上睡上一会儿，上班后就把自己的想法、向董文波做个汇报。

同样在这天上午，台北。

保密局会议室里，一场密级很高的中情局、保密局会议正在进行。

与会人员：

美方：为了显得像是“对等谈判”，史密斯被临时任命为美国中央情报局东南亚处副处长，另外一个是他的助手安德森

保密局：保密局局长谷正文，特勤处处长叶翔海，军事情报处处长毛千里，谷正文的秘书张疏影做翻译。

……

叶翔海：史密斯副处长，我并不怀疑您的诚意，但这实在有些画蛇添足之嫌，蒋总统早就组建了一支10万人的精兵，52军早就整装待发，并自愿让他们接受美军指挥，到朝鲜参加“联合国军”，共同对抗共军，贵国却始终不肯同意，您的计划固然很好，但国军很难在福建沿海建立一块足够大的桥头堡阵地呀。

史密斯：不让贵军参战，是怕苏联以此为借口介入战争，这个是华盛顿的决定，中情局只能对此表示遗憾！

根据我们的情报，“联合国军”采取的“诱敌深入”战术、已经初见成效，表面上看中国的志愿军经过三次战斗，向前推进了数百公里，可这正是联合国军给他们挖好的陷阱、他们已经深陷泥潭了。

谷正文：这个……这个、这个，我坚信“联合国军”必将取得最后胜利，但就朝鲜目前战况来说，汉城也丢了，这个、这个…这个共军深陷泥潭，不知从何说起？

史密斯：中国的志愿军向前推进了数百公里，他们的补给线就延长了数百公里，“联合国军”拥有绝对的空中优势，朝鲜的基础设施建设很落后，从鸭绿江边到前线的公路、铁路就那么几条，“联合国军”的“绞杀战”即将全面展开，他们的交通线会被彻底封锁，没有了后方弹药、粮食补给，您觉得他们还能作战么？

毛千里：绞杀战？这个我倒是听美国朋友介绍过，二战时，盟军在欧洲就是用这个战术，逼迫意大利投降，让德军陷于全面被动的。

安德森：到时候中共必将用举国之力增援朝鲜，南方的军队会进一步减少，你们反攻大陆的机会也就成熟了，中共是应付不了两线作战的。

谷正文：那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中情局呢？

史密斯：把你们在大陆的所有潜伏特工、以及其他军事力量，全部交给我来指挥，我的计划成功之日，就是你们开始实施回到大陆梦想之日。

谷正文：具体是一项什么样的行动计划呢？

安德森：怎么？你们不相信我们中情局？

叶翔海：局座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既然是我们双方采取的联合行动，总应该让我们知道计划的详细内容吧？

毛千里：虽然我们与共军交手、以失败居多，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对他们也更加了解，我们可以提供一些意见给你们做参考，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史密斯：我想你们搞错了，我不是来请求你们的，加入与否、决定权确实在你们手里，可假如你们不与我们合作，等你们想合作时，中共早就做好应对你们发起进攻的准备了。

到那时，就算你们能登上福建的海滩，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还能不能继续进攻、会不会再被解放军赶下海，只有上帝知道了。

谷正文：话虽如此，可我没法向总裁汇报呀！

安德森：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你们的这种怀疑态度、相当不友好。

叶翔海：话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我们的全部家当呀，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交出去吧？

史密斯：NoNoNoNo！

处长先生！

是联合行动！

这样吧，具体行动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你们先把家底亮出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跟我们合作，假如你们有足够的实力，那也就不需要去朝鲜、借助我们的力量来实现你们的目的了，不对么？

如果你们在大陆有足够的实力，我们可以一起制定行动计划，我们是联合行动！

你们可以派一个人负责指挥你们的人，假如到时候认为我的行动计划……不靠…谱，你们有权决定终止这次合作。

但我要真诚的告诉你们，机会只有这一次！

谷正文：这件事我必须汇报给总裁定夺！

二位一路舟车劳顿，叶处长，你负责安排史密斯处长他们的吃、住、玩，一定要让美国朋友住的舒服、吃的开心、玩的尽兴！

叶翔海：是！

谷正文：我现在就去求见总裁，你们有任何需求、直接告诉叶处长，我们明天见！

史密斯：希望您明天能带给我一个好消息。

谷正文送走史密斯一行，让张疏影马上把刚才的会谈既要、整理出一份备忘录，他带着备忘录直

奔士林官邸去请见蒋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