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生的工作日志被撕掉了两页!
任道远审阅过李新生的档案和申报材料,清楚地记着他的死亡日期,这两张被撕掉的工作日志,正是李新生最后三天的工作日志。
是李新生自己撕掉的这两页工作日志,还是有人偷偷撕掉了这两页工作日志?
不论是李新生自己撕掉的,还是那晚已经回到食堂的李沣仁干的?
刚才李沣仁看到自己为什么要假装没看到?
“同志们,你们现在手头的工作很急迫吗?”任道远站起来,来到旁边的办公室,看着几个同事笑着说道。
“股长!这话在咱这屋里说说就算了,您出了这间屋子可千万别说啊!”郑金成赶忙站起来说道。
“为什么?”
“那就是在全处面前赤裸裸的炫耀!
咱们处本来人手挺宽裕的,可是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后,为了保证志愿军的粮食供应,每个科室、每个股都抽调了一半以上的同志前往东北,他们虽然绝大部分在国内,可也算是到了抗美援朝战场的第一线了。
处里只需要按照他们提供的计划,源源不断往东北调拨粮食就行了,可即便如此,每个人最少是做以前两个人的工作,要不然,为什么每天晚上很多有家室的同事,也要在食堂吃晚饭,再加上几个小时的班,这才能回家。
只有咱们股,因为工作特殊、还都留在北京,而且我们的工作本身就没有什么急迫性。
所以,出去您可千万别那么说。”余华故作神秘的说道。
“这样呀!
我刚来,什么也不知道,咱们开个会、随便聊聊吧。”任道远看着大家说道。
“好啊!您请坐!”王棣给任道远端来一杯白开水。
“被特务暗杀的李新生股长,他最后几天都做了些什么呀?”任道远掏出烟让了一圈,只有郑金成抽烟,他先给任道远点上、自己点上后抽了一口,然后说道:
“没什么,都是一些日常工作,除了李股长精神状态不太好以外,一切正常。”
“我觉得是特务要挟股长做什么,他不答应,然后特务用他在台湾的家人威胁他,所以他才会精神不佳的。”王棣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李股长被特务暗杀前两天,我见到他跟一个女人逛百货商店,那个女人还挽着股长的胳膊,看着很亲密的样子。
可后来股长的追悼会上,这个女人并没有出现。”王棣解释道。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样子么?”
“我怕股长看到我尴尬,虽然他现在是单身,毕竟他没说过他离婚了,那个女人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穿着很高级的裘皮大衣、是黑色的,烫着大波浪的卷发,好像穿着高跟鞋吧、我没注意看,李股长个子比较高,那女人只比他矮一点点儿,一般女人没那么高,应该是穿着高跟鞋的。
李股长回来时,我还跟他开了一句玩笑,他什么也没说。
我觉得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个女特务,想要套取我们有关粮食方面的情报,李股长不答应,她就伙同其他特务暗杀了李股长。
这件事情在李股长被暗杀后,我才向组织上汇报的,说实在的,我很后悔,要是我早向组织上汇报,李股长可能就不会被暗杀,那些特务也早就落网了。”王棣说着低下了头,看得出他挺难过。
“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背上思想包袱!
其他还有什么情况么?”
“还有个事儿,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出事前几天,李股长说要带我出差,可他遇害那天我问他大概什么时间出差,我好跟女朋友打个招呼,他又说取消了。”余华说道。
“出差的事情我也听他提起过,但有没有取消,我就不知道了,我单身一个,随时都能走。”郑金成也说道。
“我们股还需要经常出差么?”任道远问道。
“也不算很多,我们不是研究粮食储存的么,那就不能闭门造车不是,新中国这么大,每个地方的气候、环境等条件都不一样,虽然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可科学管理能减少粮食存储的损耗,降低粮食陈化损失等。
所以我们也需要到粮库实地调研,掌握当地的温度、湿度、空气中菌落等数据,然后因地制宜的制定科学的存储方案,选择更合适的测控仪表等。”郑金成说道。
“咱们的老股长就是牺牲在去湖南视察粮库的路上,据说还是广西流窜过来的土匪?”任道远故意问道。
“是的,还是我跟老股长一起去的……”王棣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王棣跟我说过那次经历。
古人云:两湖熟、天下足,可见湖南粮食对国家的重要性,那次老股长他们是去衡阳一带视察我们推广的一种防虫、防霉新技术的效果的,没想到中了土匪的埋伏,老股长是跟鬼子打过游击的,他拿起枪参加反击,不行壮烈牺牲了。”郑金成帮着解释道。
虽然他们三个说的,都是任道远已经掌握的情况,但他还是觉得有所收获,也许,真相就藏在这些已知的情况中。
任道远若有所思的回自己办公室去了,他不知道,市局那边因为他、已经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