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开学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十分平淡的状态,只是陈日天没有像自己记忆中的当年一样,给孩子直接在学校旁边买了一套房子。毕竟在自己的记忆中,当年自己是有一个名为光琉的女友陪在身边,陈芸虽然有个叫邵进的男友,但是他们又不在一个学校,更何况陈日天作为某些方面比较顽固的父亲,天生的就对女儿所结交的男朋友嗤之以鼻,就光出于这一点,给陈芸整一个和男友一起住的房子就不可能,鬼知道他们两个毛头小子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干什么呢。
经历了女儿高考后的一个疯狂的暑假,宇宁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多少外出的心思,这几天都十分安分的在家中待着,而日天也就照常来到公司尽量找点活干。
只是这天下午刚刚从午睡中醒来,自己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本以为又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比如直接来找自己谈生意,或者是合作伙伴打来说事情的。陈日天本不想管这通电话,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过几秒黄乐然的手机也会同时想起,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个臭敲代码的,谈生意或者说任何言语交际方面的事完全是黄乐然比自己更擅长,所以特意办理了一张这样的特殊业务,那便是这个卡号接到电话后,会同时转到黄乐然的工作号上,到时候陈日天只要看黄乐然一眼,她就能懂得陈总的意思。
只是这通电话响了十几秒,黄乐然那儿却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总不能是有人打到他生活用的电话卡上了吧,一般这个号也就只有妻子、女儿,还有黄乐然,以及所有的家人会打,而且对于以上这几类人都有特殊的电话铃声。陈日天这才拿起来看了看这位打过来的,确实是打在了自己生活用的号上,却也没有备注是谁,铃声自然也就是默认的,总不会是垃圾或者诈骗电话吧,现在这个时代所有手机都有系统层面的提示了。
抱着比较疑惑的心情,陈日天选择了接听,“喂?”
“喂?是…陈日天吗?”
“啊对,是我,你是哪个啊?”陈日天直言不讳地问道。
“哦哦,我是张婻啊,就是您女儿初中时候的那个班主…”
“好好好,我记得我记得,你怎么有我这个号码的?我在你们学校的信息上填的都是另一个电话啊。”
“唉,陈日天啊,您这是贵人多忘事,这个电话,是您在大学的时候就留给我的呀。只是我之前换了手机号,丢了之前记录的,就翻出了好久之前记录的这个号码,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不是不是,什么叫‘真的是我’啊?我这个号当年就有的,现在作为生活号,外用的都是工作号,我没事换什么电话号码啊是吧。”
“那倒是…哎呦,说的太多,都忘记和您说正事了。”
“你不用一口一个‘您’的叫着,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不过我大概能听出来,你是想来找我帮你忙的吧?不然也不用搞得这么恭恭敬敬的。”
“是啊,我确实有事要请你帮个忙,是关于我丈夫的事…”
在半个多月前,张婻的丈夫邵永健和妻子一同为儿子准备着上大学要用的物品。顺带一提,前文有讲张婻曾与梁莱乾生下过一女名为梁丽,作为梁莱乾在这个世界上对张婻唯一的纪念,张婻一直将她体贴地抚养长大,虽然说后爸邵永健对自己一点也不赖,只是这对“父女”之间一直有一道隔阂,一个娶妻时就带着一个“拖油瓶”,一个自记事起自己口口声声喊着“爸爸”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爸。看起来梁丽虽然根本不认识自己的亲爸,但仍然对她本应所属的梁家有着很深的眷念,甚至在有一次吃饭时,邵永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既然张婻都已经嫁给自己好几年了,这对同母异父的姐弟一个姓梁一个姓邵,在同一个家庭中总感觉有些生疏,所以提了一个建议,他想和妻子带着梁丽去民政局带她改个名字,将姓氏改成与自己一样的“邵”。而他却没想到这一次成为多年来“父女”矛盾最激化的时候,二人还没辩论两句,才刚刚八岁的梁丽居然直接将手上的碗和筷子全部往邵永健的脸上扔,扔完趁他抹着脸上的米和安抚着疼痛的脑袋时,又将那碗刚端上桌不久的荤汤也泼到了他身上,要不是这会儿终于被张婻拦住了,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这一件事虽然是邵永健问了不合时宜的问题,可是梁丽的行为确实过激了,总得来说还是梁丽犯了打错,只不过邵永健向着妻子,所以不和孩子多计较,即便是自己被烫出了一级烫伤,却没想到在张婻带着梁丽到医院看望敷完药等待结果的邵永健,张婻让梁丽给爸爸道歉时,梁丽居然一改之前再怎么不情愿都叫的“爸爸”,直接说了一句:“叔叔,对不起。”
这一语惊诧了两位家长,可不管之后回家张婻如何对梁丽开导,梁丽依然将邵永健称作“叔叔”,也是从这时候开始,邵永健知道了自己与“女儿”之间的这道隔阂是无法打破了,直到梁丽长大,依然是在家称张婻为“妈妈”,称邵永健为“叔叔”,无论邵永健这些年怎样地善待她,不过梁丽倒是对邵进没有什么坏印象,一直将她当成自己亲弟弟来对待。直到梁丽到了上大学的年龄,依然看不惯后爸,死缠烂打着让妈妈同意了她的出国留学,当时的邵进也就才高一。此后这个家庭中就只有了邵进这一个孩子,梁丽也只有在过年或者暑假之时才有可能回家看看,即便回家了也只是来看望妈妈和弟弟的,对后爸可以说是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