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陈日天这样不羁的生活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黄乐然现如今甚至都已经被陈日天正大光明地拉到自己的房子里住下,除了父母亲戚的到来,他们也算是毫不忌讳。当然这些都只是半个月里顺水推舟的事,正事陈日天也一点没落,有一个工作上能干,生活上也能干的黄乐然陪在自己身边,公司的事务也是蒸蒸日上,与此同时的另一件正事,那便是陈日天偷偷地将属于自己的财产,全部转移了出去,无关紧要的给到黄乐然的名下,现金和重要财产给了自己哥哥,这么做的目的也是前些日子刘宇桐便提醒过他的,所谓夫妻财产平分,自己名下的财产越多,到时候就要“赔”光琉越多。那么结果是为了什么依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陈日天要一纸休书将光琉赶出家门。
陈日天没有打任何招呼地进入“光琉的”卧室,正在自己解决问题的光琉被他鲁莽的闯入燃起无名之火:“你是傻逼啊!?”
“别废话,快签了,然后赶紧跟我去局里办事。”陈日天只是把离婚协议书随手丢在了茶几上,便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毫不在乎地点上一根烟。
光琉简单穿上几件衣服,擦了擦手就没好气地走了过去,看到是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还紧张了一阵,可仍然故作镇静地查看起来,在阅读到那醒目的一条“离婚后双方财产平分,并且男方给予女方五万元作为婚中违约赔偿……”时,轻蔑的笑容不禁在她的脸上浮现出来,只有陈日天知道,一会儿她就会发现,不光分不到钱,甚至还要倒贴几万给自己,陈日天这些天用的钱,“名义”上早就全都秘书的,自己的房子和占公司的股份现在也是老哥的,还有各种阴招之下,现在从法律上来说,陈日天的身价就是妥妥的“零”。
看那光琉不算想也不想,至少也是果断地便签下了协议书。陈日天也就拿走了纸笔,随口说了句“走吧,去办手续吧。”便去开了车。
黄乐然看到楼下陈日天的车已经驶远了,都已经在幻想过些日子便是自己和陈日天踏上婚姻殿堂了,殊不知刘宇宁又在这些天找上了他,“三心二意”的陈日天又背着黄乐然,和刘宇宁约好,就是今天,在办理完离婚后,马上去婚姻办理处找到等待他的刘宇宁,来一段无缝衔接。至于黄乐然的事,他也问过刘宇宁,得到的回答居然是,刘宇宁只求有个名分,能被陈日天主动抽时间陪着,无论他怎么开后宫,只要自己是“正宫”就可以。虽然奇怪于刘宇宁心态的转变,可这不影响陈日天对此的满意。
由于为了迁就刘宇宁,陈日天便以“光琉的户口在江宁区”为借口,开往了江宁的民政局,实则就是刘宇宁到那儿会更方便。这途中必然会路过一段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没有开发的地区,因为这里的车辆稀疏,交通十分顺畅。而就在此处的一个十字路口,陈日天和光琉的心中都还在各怀鬼胎的笑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正后方一辆面包车正全速冲向自己,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陈日天的那辆轿车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冲击撞得失去控制,一个倾斜撞在中间绿化带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前有树木后有面包车,夹得陈日天的车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发动机早就撞废了。
自己因为安全气囊的缓冲也算捡回一条命,可旁边的光琉早已满脸是玻璃渣子的咽了气,估计致命伤便是那笔直的,深深插入眼球的玻璃。没时间为她哀悼,自己的身上也传来无数割裂感的疼痛,现在他甚至连想要搞清楚现状的精力都没有了,可偏偏在这时,右侧一辆车也正朝着自己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来……
人仰马翻后,哪怕是陈日天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没力气为疼痛惨叫,只是求生的欲望强撑着他爬出了车,正此时面前出现了两双女人的腿,抬头看去,是刘宇宁,和站在她一旁的,刘宇桐。
“背叛感情的人,陈日天,你知道,我最无法容忍。”刘宇桐说道,“而且,居然还是为了光家舍弃了刘家,真是死性不改。”她撂下这一句陈日天不能理解的话,便拍了拍刘宇宁的肩膀,“要说什么,你就和他说吧,我先去收拾现场了。”
现场也就变为了刘宇宁和陈日天单独谈话的地方。
“宇宁…不是说好了…”
“从我知道你已经背叛了我八年开始,我对你的爱已经全部变为了恨,是刘宇桐为我指了一条明路。不过…我能做到杀了你和光琉,却做不到杀了它……”刘宇宁忽然有些感伤,她摸起了自己的肚子。
“我…那是…”
“这是你的孩子,不过你肯定没机会见到它了。安心的去吧,我会给孩子用上你的姓,和‘芸’这个名。”
陈日天听到这里,吐了一口血,却还是泣不成声地“笑”道:“窝囊啊…陈日天,你自以为自己就是万花丛中的后宫王,最后落得个诚哥的下场啊,呵呵哈哈哈……”
刘宇宁冷冷地看着他自嘲,没有说话。
也许是大笑将陈日天最后一点气息也耗干了,他忽然失去力气地将头也埋了下去,最后咕哝了一句:“放过…黄乐然,别让她也成…牺牲品……”
……
“卧槽!”陈日天从“梦”中惊醒,恍惚间忘记了自己在哪,发现自己还活着,第一时间还想打电话给宇宁,却发现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南京南站大厅的椅子上,刚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自己只能亲身感受着梦里的“自己”做的一切人渣般的行径,却无法控制,而现在总算夺回了身体控制权,可是逐渐清醒的意识中,自己应该已经是一个八旬的糟老头,抬起自己的双手,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明显只有二十岁左右。
“日天?做噩梦了吗?”一旁的宇宁居然朝自己问了一句,而她也是高中时那副稚嫩的脸庞,“真是的,人家马上都要去外地上学了,陪我等车居然还睡着了。”她用撒娇般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语。
“等车……”日天心中疑惑着,掏出手机查看时间,这手机居然是六十年前的iPhone13,而上面显示的日期也是——2022年9月17日。
“刚刚的一切…不对,这六十年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梦吗?”他嘀咕着。
“日天?你刚说什么呀?”宇宁歪过头问道。
“啊…咳咳,你这是…马上就要去长沙了吗?”
“你怎么搞得呀,睡一觉还睡傻了呢,这都不记得了。”
“哦哦…可能…确实做了个梦,没反应过来。”日天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车是…几点出发?”
“嗯…还有四十分钟,十一点五十。”
“哦,哦…”日天下意识点了点头,看来宇宁去长沙这件事是没法阻挡了,可他已然知道光琉是怎样的人,也知道宇宁对自己到底有多么深情。日天操作手机打开了地图,不知寻找起哪个方位,而宇宁又开始与他谈天,聊起他们中学的过往。
一刻钟后,日天仿佛找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打断了宇宁的滔滔不绝:“等下,宇宁,我突然想到个事,我去打个电话。”
“嗯,你去吧。”
日天走到不远处,打给了自己的老哥,居然是让他立刻马上,将家中最快的那辆跑车开到南京南站的停车场,没有过多的解释,老哥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
而后的剧情和记忆中一致,只不过他这一次真切地听清了那句“等我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宇宁离开视线的一瞬间,他如闪电般转身飞奔向停车场,找到哥哥为他开来的车,带着老哥便驶远了,只不过中途还买了一大捆红玫瑰。
宇宁刚坐下不久,高铁便开始移动,她的位置靠窗,也正让她可以再看一看生她养她的南京城。不过十几分钟后,列车已然以18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奔跑在高架的轨道上。
“看窗外。”她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则消息,是陈日天发来的,“窗外的高速公路。”
宇宁有些不解,可还是撇过头看去,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中,只有一辆白色的跑车极为亮眼,因为它正在不断变道超车,且完全没有和别的车一样,被高铁甩在后方,而是以高铁一样的速度,不顾危险地冲刺着。
“那是…”
没等宇宁自己想通,那车的副驾驶,突然飘出无数玫瑰花瓣,为奔驰着的汽车添了一道最惊艳的拖尾。与此同时,驾驶座的车窗也开启了,只是里面的人为了操控车辆是在无心分神,可从那隐约的轮廓也能看出,是陈日天的身影。
他方才对地图的查看、计算,就是为了这一刻,在合适的时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与高铁赛跑,势必要在宇宁的眼前,亲自上演一出“千里追妻”。
“日天…”宇宁双手不禁捂住了面庞,为了遮挡即将落下的泪水。高铁没有双眼,只顾在自己的路上奔跑着,而日天的心率已然飙在了160上下,但凡一个失误,便是以两条人命的结尾。而明知道危险的老哥,为了弟弟的感情,毅然配上上演了这一出。一男一女,处在不同的车上,即便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可心境早已彻底传达。
身后好像传来了警笛,但陈日天根本不在乎,因为高铁又要加速了。只是几秒中,高铁已然跑到了230千米每小时,而陈日天也毫不犹豫地踩足了油门,只是堪堪追上后,列车又开始第二轮加速,这一次将近三百的速度,才让陈日天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