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你别乱来。”陆颜书缓过一些劲儿来,直起腰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哪条路才是对的,你说呢谢师兄?”
谢听尘双手抱在胸前,浅笑回应,楚北清当即反手一剑砍下,术法波动强悍打出,劈在眼前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霎时间,千万面铜镜裂成万万块碎片浮在空中,陆颜书只来得及抬起一点手,就见得眼前明光大作,方才那些幻象还只是一个一个的来找,这下直接同时出现了几千几万个“熟人”,她紧紧握着百容,警惕应对,应当是真正的楚北清说了一句话,眼前所有的“楚北清”异口同声道:“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出阵的方法啊。”
“什么?”
“捱过这万重幻象,就是出路。”她说。
阵外。
“这,这怎么还不出来啊!莫不是在里头出什么事了?”许万程摇着扇子急得满头大汗。
“是啊,要不,我们几个联起手来砍烂这劳什子阵算了!”有人提议。
“你有几条命能这么干?”旁人立刻回复。
“少君可在里面呢!”
“上君都没发话,你瞎凑什么热闹!”又有人低喝道。
站在上君身后的墨子笙攥紧拳头,手心血迹斑斑。
谢世元端坐原处,面无波澜看向从落座开始一直没有发过话的怀丘洲主慕崇,道:“慕洲主。”
慕崇拱手道:“谢少君吉人天相…”
“本君是想问,慕洲主近日可好。”
指的是他不久前才丧了独子的事。
人们安静下来。
慕崇扯起一丝苦笑,但没能维持多久:“多谢上君体恤,下主无事。”
“慕洲主,要注意身体啊。”他一脸忧虑,也是叹惋非常。
主位上依旧稳当坐着贺方敏,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人能准确知道谢听尘是何时进阵的,自然也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她端起一盏清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放下茶盏,随手扯了扯领子遮住渗血的脖颈,面不改色道:“诸位无需惊慌,既然是我父亲造的阵,必是没什么危险,只会费些头脑罢了。”
“万一老洲主生前有何执念未解,岂不是要遭?”许万程说。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
“不会的,家父一向与人为善,断不会如此行事。”她笑道。
谢世元闭上双眸:“就看尘儿的造化了。”他闷咳两声,用手背悄悄拭去咳出的血沫。
“接着!”陆颜书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往一个方向抛过去,楚北清抬手接住。
追魂石。
她立即催动法力探知其中追来的元魂,踏入了一个意识,亡者死前应遭受了极大的折磨,魂身已近消散,呈半透明的模样靠在一颗树旁。
“此为何地?”她问。
答曰:“不知。”
“身死何年。”
“昨日。”
“为谁所杀。”
“不知。”
“生前何名。”
“贺万羌。”
原来无允少主已然身死,怪不得不见他归来对主位存疑。
“令弟可安在?”
“不知。”
“师兄,陆师妹,贺万羌已经死了。”她退出意识。
“那就说的通了。”谢听尘掏出袖中长明烛,还是那根贺方敏没能点燃的,他得出一条八九不离十的猜测:“长明烛不燃,少主未归,贺方敏杀害了归途中的贺万羌,割下他的头颅代替了贺覃的,又做局引人入阵,打算借刀杀人,但她失算了一步,长明烛须得先洲主的骨血方可点燃,这一点,只有真正的继任洲主才会知晓。”
楚北清点点头:“虽然不知其详,但也应该差不多了。”
“她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为了做洲主吗?”陆颜书问。
“也不全是吧,支撑一个信念走到头,只有贪念可不行。”楚北清瞥了一下周遭让人眼花缭乱的镜阵,闭了闭眼,道。
“也对…”
“谢师兄!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