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如果他连这双手都没有,小狗更不会爱他了。
到底、到底该怎么办?
好想她,好想夏兰同学……
他身体蜷缩在黑暗中,浑身难受,却又说不上哪里难受,无助迷茫的眼泪不断涌出。
好痛苦……
他就是个贪心的怪物,他根本不能满足小狗只是待在他身边,他害怕她人逃走,也害怕她的心逃走。
为什么一切都跟他想得不一样?
他胡乱地揉搓头发,掀开眼皮,依旧到处是黑暗,或许从妈妈刺瞎他眼睛那时,就注定他看不到光明。
不、是妈妈生下他那一刻,就注定了相同的人是相同的结局。
妈妈说对了。
妈妈是对的,是他错了,都是他的妄想……
斐思青抬起头,咧开嘴角,阴恻恻的笑声在黑暗房间中起伏。
“呵呵……呵呵呵……”
“既然我们都痛苦,那就一起死掉吧,小狗。”
……
“咚咚咚!”
林远提着医药箱敲响斐思青所在房间门,这已经数不清第几次了,自从那个叫什么秦然的人死后,他就总是自残,身上伤得没一块好地方,包扎好后,他添新伤就算了,连旧伤也不放过。
要不是怕他死了找不到这么高报酬的工作,他才不想管这脑子有病的。
“老板,是我,林远。”
斐思青手撑着墙,浑身是血的打开门,无力道:“林医生。”
林远瞳孔一震,“这次怎么伤这么严重?!”
这里昏暗,处理不了,他赶紧扶着斐思青往医疗室走,将他放倒在病床上。
裤子划破的地方不停涌血,伤口很深,衣服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血迹。
林远说:“我帮您止血,过程可能有点疼,您忍忍。”
“我就是为了感受疼痛,怎么会怕疼呢?”斐思青瘫在床上,任由他处理伤口。
林远皱着眉头处理,提醒道:“要不您歇歇再说,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表情释然,“以后不会了。”
——
这些天,那些为斐思青做事的人忙进忙出准备着,别墅外搭建的场地已经初见雏形。
自从那次以后,夏兰躺在床上养伤,整日不愿见人,房间黑漆漆的,窗帘也不让拉开。
她不愿面对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她喜欢她的长发,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做抚耳发的动作。
每做一次这个动作,就提醒她恨斐思青一次。
斐思青的每次出现,都让她感到害怕,她害怕他靠近他,害怕他发疯,害怕他躺到她身边伴她入睡。
好在,最近他都没有要强硬睡在她身边的意思,大概他心底也嫌弃这样的她?
毕竟,他曾经最喜欢将下巴抵到她头顶上蹭,现在她不光头上有伤,是个光头,或许新长出来的头发还会很扎人。
他可真是个聪明人,不过,想要等她头发重新长成原来的样子,恐怕够他等好久了。
斐思青站在门口听见她心里的声音,小狗怎么会这么想?他才不会嫌弃小狗,小狗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他对自己也毫不手软,上次的腿伤,让现在的他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
上楼时他没用盲杖,走进门口才响起哒哒声,像是在提醒夏兰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