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醒了，她不哭不闹，谨记着秦然和小e的话，忍耐，努力。

她极力伪装着乖巧听话，斐思青也不拆穿，二人竟默契的和从前无两样。

有时，她会试探的提结婚的事，斐思青没有明确拒绝，总说，再等等，再等等。

夏兰当真满怀希望的等着，她在心中盘算，究竟是他和斐思青结婚更快，还是秦然说的警察找到这里更快。

两种结果她都能接受，无论生活在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要远离他，都好。

——

万籁俱静的深夜，斐思青怀里的夏兰从噩梦中惊醒，睡得迷迷糊糊，她下意识使劲儿往怀里缩。

斐思青搂紧她，下巴蹭她头顶柔软的发，惺忪开口：“又做噩梦了？”

听见声音的夏兰被拉回现实，她抓着斐思青衣服的手松开，人依旧被禁锢在怀中。

“嗯。”她瓮然道。

她梦见她被父母卖到隔壁村的疯子家，中途并没有逃脱，也没有奇遇。

那个疯子又脏又臭，露着一口大黄牙要来亲她，她不依，疯子便拿起镰刀满院子追着她砍。

刚才醒来时，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恍然以为，还是从前，下意识的想依赖他，下意识的庆幸这场奇遇。

斐思青安抚的轻拍她背，柔声哄：“别害怕，我在这里。”

夏兰暗暗抠紧自己的手，指甲快陷进肉里，如果，是从前多好，如果一直那样多好。

她忘不了斐思青对她的所有欺骗，忘不了小言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忘不了秦然怎么死在她面前……

想到种种，她忍不住推了推斐思青，翻身背对他睡。

窗户未全关，丝丝幽风将窗帘掀开细小缝隙，微弱光线像捉迷藏一样在她眼前时隐时现。

她盯着那道淡光，好像听见房子外面有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那道闪烁的光线随着脚步声的明显而更加明亮。

夏兰瞳孔瞬间亮起。

【会是警察吗？】

【连我都听见了，斐思青也肯定听见了，他是又睡着了吗？】

斐思青的手从她后腰搂过来，将她后拉至二人相贴，他脑袋埋在她肩处，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被吵得睡不着么？”

夏兰没有说话，假装熟睡，斐思青丝毫不慌，看来不是。

黑暗中，没得到回应的斐思青笑了笑，在她后脖颈轻轻落下一吻，酥酥麻麻，像蚂蚁在咬。

她坚持不出声。

不一会儿，斐思青放开她，起身出房间门。

夏兰悄然爬起身，躲在门后偷看斐思青拄着盲杖下楼，楼下灯光忽的大亮，客厅聚集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斐思青站在中央，和他们交谈，不知怎的，夏兰有些心慌，他们来干什么的，买画？

不太像……

她在心中自问自答。

很快，斐思青结束交谈往楼上走，夏兰赶紧溜回床上装睡。

门悄声打开，房间外的余光漫进来，斐思青没有开灯，走向床边。

夏兰感受到床垫塌陷，斐思青俯在她耳边，“小狗，醒了么？”

她感觉耳朵痒痒的，依旧没有回应。

斐思青轻轻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