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刚咬了咬后槽牙,“这是拿他当信用社了!”
刘梅看了看儿女的脸色,又看了看季长聿冷淡的脸,出声安抚道。
“没事,我按照瑶瑶说的,和厂里的人事科主任的媳妇混熟了,她知道我们家情况,不会再给他们支钱。”
果然,直到他们越离越近,许卫东还在和主任掰扯,而主任也没有要给他的意思,甚至直接回屋里把房门一关。
“大伯,我真心心疼你啊,明明你才是一家之主,可是你连自己挣的钱,都没有权利处置,大伯母也太跋扈了,靠你的工资养活,却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
若是放在下河村,像你这样有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被女人捧着、仔细照顾着,可我瞧你又瘦了不少,这阵子没少受累吧。”
许兰香心疼的望着许卫东,后者眼神触动,张了张嘴,叹气。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拿我当亲人了。”
原本他偶尔还能得点散烟抽。
自从上回给许兰香预支了半个月的工资后,散烟没了,伙食直线下降,每餐都是刺嗓子的粗粮,衣服也没人洗,堆在盆里发臭长蘑菇了。
害他没少被同事调侃。
真是想想就心酸。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是我实在忍不住要说,以你现在的处境,还不如离婚算了。”
许卫东瞳孔一震,“离婚?”
下河村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后再娶、嫁的,他被侄女大胆出格的言论,惊的差点跳起来。
“没错。你是城里工人,堂哥和大姐大了不需要你管,没有任何负担,这条件,别说乡下一大把寡妇想嫁,城里年轻寡妇也娶得了。而且她们配你都是高攀,肯定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
许兰香画了一个超大超香的饼。
就看许卫东接不接招。
站在不远处拐角地方的刘梅,狠狠吸了口气,捂着心口,一口气差点呼吸不上来。
许刚和许瑶赶紧安抚她,“要是他敢答应,我们就办了他。”
季长聿顿了顿。
算了。
真打起来,他肯定要帮着拉架。
若是打到哪个,也是不小心。
在许兰香鼓励的眼神下,许卫东喟叹道。
“一把年纪了费大劲离婚干啥,夫妻还是原配的好,我离婚能再娶,她能咋办?连娘家都没有。”
刘梅松了口气。
许刚和许瑶对视一眼,挑了下眉。
许卫东这命,算是保住了。
“您担心她干什么?她有大姐,大姐夫家能看着她住回乡下破屋?说不定把她接到城里,舒舒服服伺候着呢。”
许兰香仍在鼓动着。
“大伯,她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你,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都不恨吗?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话音落下,拐角处的几人全都震惊住了。
没来得及消化,刘梅已经怒不可遏的冲了上去,一把子揪住许兰香的衣领。
“我带着别人的孩子?!你给我说清楚,我一个大姑娘嫁的许卫东,哪来的孩子!!”
“妈,回家说。”眼看着刘梅情绪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季长聿赶紧把他们劝回家里。
许兰香见情况不对,原本想趁乱溜走,被许刚揪着衣领提回家。
门一锁,季长聿顿了顿,拍了拍许瑶,说有事喊他,带着许嘉安到里头次卧。
其实里面能够听到客厅的声音,只不过他一个外姓人在这,不好旁听岳母的隐私。
担心他们说出少儿不宜的话,季长聿扯过床上的薄褥子,将小孩丢到床上,兜头盖住他的脑壳,一跳长腿曲着,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压着边沿。
季长聿绝不承认自己是在报某人和自己抢媳妇的仇。
反正闷不死就行。
客厅里,许兰香回头,就见堂哥堂姐吃人的目光,期期艾艾的躲在许卫东身后。
刘梅没管她,红着眼睛问许卫东,他是不是也这样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