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诚心里仍旧有疑虑,“您不觉得,他有点像……”
话说到一半,在场的人都懂了云嘉诚的意思。
别说是有点了,当那个男人抱着云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当时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权景肆回来了。
所以在那瞬间,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转念一想,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云老看向云嘉诚,饱经风霜的脸深沉内敛,“你说他像小肆?确实很像。他也在部队待过,当过兵的人,举止气度总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何况,如果他真的没死,活着回来了,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当保镖呢?权家现在一团糟乱,权柏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还活着。”
云嘉诚脸色冷凝,提起那个男人,他有三分怨恨四分后悔,剩下的,才是怜悯。
他琢磨着云老这话,好一会儿才开口接话:“就算他真的没死,我也不会再让他接触婳婳。如果不是她,婳婳压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旁的容老和容老太太也叹了口气,并未反驳云嘉诚这话。
陆琬眼眸晃过淡淡失落,抬眼看自己身侧的男人。
郁时安面色清隽温和,看不出情绪。
陆琬靠着他,用气流声低语:“所以,这是权景肆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现在云家的人,包括容家的人,多多少少对他有怨恨,介怀云婳因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就只能改头换面,以另一种方式接近云婳。
郁时安轻轻点头。
“可是,他这么做,瞒不了多久吧?”
先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情。何况,权家那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小景儿,迟早会注意到他这个异类。
权家诡谲云涌,他一个正统继承人不去打理家业,为一个女人丢过一次性命,现在还如此放低姿态地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脊梁骨到时候都不够一大家子人戳的。
陆琬想起此前,云婳和她说,她抽过自己和权景肆的姻缘签,下下签。
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倒是应了签文里说的劫难。
从现在的境况来看,不管是云家还是权家,他们两人之间都隔着重重阻碍。
还真是……荆棘丛生。
留给权景肆的时间,不多了。
……
第二日清晨。
云婳醒来的时候,卧室里照例只有她一个人了。
小景儿不分白天黑夜,一般六七点就闹着要喝奶了,所以这会儿不在卧室了。
云婳茫然地从床上下来。
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好像在车上就……
云婳拍了拍自己脑袋,莫名地懊恼。
她到洗手间泡了一个热水澡,蒸腾的水汽让她脸蛋又红又烫。
她扒着浴缸边沿,脑子慢慢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似乎……是靠在那个男人肩膀上睡着的。
而且,还是那男人抱她回她的卧室。
因为她隐约记得,她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辗转醒来,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似的,嗓音又低又沉:“乖,好好睡觉。”
云婳眼睛倏地睁大,下一秒,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浸在浴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