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陵蒙追上杨不易,跟着他往那屏风后的月门走去。
才刚转过屏风,便见一小婢匆匆赶来,远远朝着杨不易屈身行礼,这正是那晚在门外送酒传菜的小丫头。
“杨公子,云姐儿正在院中安排酒菜,命小婢前来迎接您。”
任陵蒙走在杨不易身侧,见到此等情况,大为鄙夷,鼻中发出一声轻哼,道:“看来你还是这里的常客,真是好不要脸。”
杨不易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任陵蒙,冷冷说道:“没人请你跟我一起来,你若是看不惯,便趁早回去,若你还想学手艺,就不要在这里叽叽咕咕,聒噪得很。”
杨不易见之前没能将这女子吓退,便想说些难听的话,将她气走,哪知任陵蒙却并不吃他这一套。
任陵蒙听他言语不善,虽是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却也立刻住口不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小院之中,也没再说一个字。
守护任陵蒙那三个男子,不敢再上前劝阻,只得远远跟在她后面,也进到这销金窟里来。
对于他们来说,抗命事小,主人的安危事大,特别是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几人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三人一路跟着来到小院门口,其中一人抻着脖子朝里面张望了一阵,便不再跟着进去。
而是像几根木桩一般,守在小院门口,仔细聆听院内动静,但凡任陵蒙发出一点不正常的响动,他们便要冲进去救人。
何二旦和富川开圻看着杨不易,居然将任陵蒙带进这院中来,俱是瞠目结舌,瞪着杨不易,半天说不出话来。
趁着云姐儿向杨不易二人行礼招呼的间隙,富川开圻拉过杨不易,轻声问道:“你这……搞什么玩意儿?你把她带来,咱们这酒还怎么喝得下去?”
杨不易笑道:“无妨,你们该怎么喝就怎么喝,她自己要来找罪受,怪不得我,等会儿我就把她气走。”
杨不易入席坐定,唤过两名女子,左右环住其腰肢,轻笑着说道:“今天不用你们倒酒,本公子自带了一个。”
说完,杨不易朝任陵蒙抬头示意,让她过来倒酒。
任陵蒙面如寒霜,上前将他三人面前的酒杯添满,端着酒壶退开两步,等着下一次上前倒酒。
杨不易洋洋自得地喝了口酒,又叫道:“快来给本公子夹菜,我要吃那个丸子。”
杨不易如此往复,折腾了任陵蒙好一阵,虽见她一直横眉冷眼,一言不发,但杨不易的吩咐,却也是一直照做,毫不抗拒。
杨不易见自己这些招数都不奏效,心中也十分纳闷,想了片刻,决定给她来个狠的!
杨不易浮起一脸坏笑,对任陵蒙说道:“小玲珑,你可知有一种倒酒的法子,叫做‘皮杯儿’?”
任陵蒙冷声道:“不知。”
听杨不易唤自己“小玲珑”,不知他是错听自己名字,还是故意乱叫,在这些风月女子面前,任陵蒙并未反驳。
杨不易轻拍一下身旁女子,说道:“来,咱们给她走一个,让她学学。”
那女子嬉笑着,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却不咽下,就这么含着,微翘檀口,仰面凑到杨不易嘴边。
杨不易微微张口吮住那女子的朱唇,女子便将口中的酒,轻轻渡到杨不易口里。
杨不易一口咽下,抬手一抹嘴唇,大笑着说道:“畅快!”
随即又转头看着任陵蒙,笑道:“小玲珑,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