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早没了半个人影,杨不易快步追了两条街,也没有找见任玲梦。
想着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或许她早已经回到了居处,便打算回去修能学院。
走了片刻,杨不易又想起墨台莠菜方才那泪光涟涟的模样,心有不忍,知道自己若是今晚不回去那边,再见她一面,她一定会在那里坐等到天亮,于是便又折返了回来。
回到屋中,墨台莠菜果然还在那里枯坐,等待着杨不易。
“怎样?找着任姑娘了吗?”见到杨不易返回,墨台莠菜脸上立时泛起一阵笑意,立刻起身迎出两步。
杨不易摇摇头,叹道:“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墨台莠菜端起桌上的茶壶,替杨不易倒了一杯,柔声道:“你也别担心,任姑娘不是小孩子,她会保护自己的。”
墨台莠菜双手微颤着,将茶杯递到杨不易面前,又道:“这是我刚刚煮的醒酒茶,你尝尝。”
杨不易接过茶杯,还微微暖手。如今已是十一月,入冬后的深夜里,还是能感到阵阵寒意。
杨不易刚出去跑了一圈,身子正发热,之前又喝了许多酒,酒意还未消散,此刻看到那清澄的褐色茶水,也觉得口干舌燥。
杨不易猛地灌下那杯茶水,顿觉一股馨香涌进鼻腔,口里微涩中,又带着几分甘甜的回味,甚是好喝。
“这茶倒不错,辛苦你了,熬了大半夜,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杨不易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一口灌下。
墨台莠菜见杨不易喝下茶水,大喜之余,心中也如有一头小鹿乱撞,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杨不易看着墨台莠菜面上酡红一片,两眼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墨台莠菜垂首避开杨不易的眼神,侧过身去,幽幽说道:“没什么,可能是酒意有些上头吧。”
杨不易听闻此言,连忙替墨台莠菜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推到她的面前,道:“那赶紧的,你也喝一杯,这茶挺好喝的。”
墨台莠菜犹豫一下,伸手端起茶杯,手指微微有些发颤,随即便将整杯茶一下倒入口中,也不细品那茶的滋味,便即吞了下去。
“易郎,我看你额头有些汗,不如我去备些热水,你泡个澡吧。”
杨不易笑着应道:“我自己去弄就是了,你早些回房歇息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墨台莠菜听着杨不易关心的话语,心中一甜,暗道:“易郎还是关心我的。”
墨台莠菜站起身来,笑道:“你先喝茶等我一会儿吧,我去准备热水。”
杨不易不好拒绝,便继续坐在桌边,又倒了一杯茶,等着墨台莠菜。茶壶里的茶水并不多,杨不易喝了三杯,墨台莠菜喝了一杯,便几乎没了。
杨不易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只道是热茶暖胃,让身子热了起来。
很快,墨台莠菜便来叫杨不易,说热水已经备好,让他去沐房泡澡。杨不易走出房来,被冬夜里的凉风吹着,身上的燥热之感,却也没觉得消减多少。
热水是墨台莠菜一早备下的,此刻被倒入一个巨大的木桶中,冒着腾腾热气。
杨不易在桶里泡了一阵,只觉得越洗越热,索性便站起身来,擦干身子,只穿了一件单衣,便回了房。
墨台莠菜不在房中。杨不易也不顾头发还未干透,倒头便躺在床上,却是越躺越觉得浑身燥热,小腹间隐隐有一股热流,正升腾着,往全身各处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