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英的健忘之症,往往在他专心思索某事,而被突然打断时,便极有可能发作。
幸无缺声如洪钟,在院中大喊大叫,无意间刚好刺激到黄奇英,引得他的健忘症又犯了,竟连这几女也不认识。
墨台莠菜和任玲梦在药坊日久,多少知道此事,不过她们没有碰到过黄奇英发病,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待黄奇英上前两步,做出驱赶手势,墨台莠菜这才猜到,可能是黄奇英犯了病。
于是灵机一动,笑着说道:“黄师傅,我们不是随便闯进来,而是来找您看病的,刚才您在忙,我们便等在院中没有打扰。”
黄奇英眯眼看了下墨台莠菜,没好气地道:“你哪有什么病?你不过初为人妇,只需节制些便是,若小有不适,也不必大惊小怪。”
几女见黄奇英突然变得不认识自己,晃神错愕间,并未听出黄奇英话中的不妥。
墨台莠菜则顿时羞红了脸,连忙垂下头,将身旁的任玲梦往前推了推,低声道:“不是我……是她……她受伤了。”
任玲梦闻言反应过来,也笑着说道:“是啊,黄师傅,我前几日受了伤,正想找您瞧瞧呢。”
身子娇小,站在几女当中的司葵,听到黄奇英这话,倒是转头看了看墨台莠菜,面带讶色。
司葵在归沧府住了不短的一段时日,平日里与归沧咏美一起,也常和她嫂嫂陌光筱优闲聊,难免就会聊及一些闺房之事。
所以她年纪虽小,却也不是完全不懂。
而那天清早,她去杨不易房间叫门之时,分明是听到房内有女子的哼吟之声,因此,她叫了两声而无人应答之后,便匆匆走了。
此刻听黄奇英说墨台莠菜“初为人妇”,她便立时想到那天,在杨不易房中的女子,多半便是墨台莠菜。
不过她与杨不易之间,可说是并无半点男女之情,杨不易拿她当妹妹看,她也只当杨不易是主人,是“易哥哥”,因此,对于杨不易会喜欢哪一位女子,她倒不在意。
她只是觉得墨台莠菜动作倒快,竟瞒着任姐姐和归沧小姐,抢先一步成为了易哥哥的女人。
同时,她也暗暗为墨台莠菜和杨不易忧心,毕竟,杨不易将来是要娶映殿下为妻的。墨台姐姐能接受还好,若是不能接受,闹将起来,那易哥哥就可有得头疼了。
司葵年纪虽小,主意却大,此时她已在心中暗自思量,应当如何帮助易哥哥,劝服墨台莠菜。
黄奇英看了看任玲梦,道:“你这伤不轻,但救治得还算及时,处理得也很妥当,再静养几日,便无大碍。”
他这边与任玲梦说着,幸无缺却不满地大声说道:“你这老头,管事也管得忒宽,我且问你,你把杨不易藏哪里了?快叫他出来,与我斗上一场!”
黄奇英没有理会幸无缺,而是看着任玲梦继续道:“治你伤势这人医道高深,我且问你,这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得空便去找他研讨一二。”
几女懂的懂,不懂的,也不敢出声询问,但听到黄奇英这话,也都不禁掩口轻笑。
但这问题,叫任玲梦如何回答?
她略一思索,只得胡乱编造:“小女子侥幸被高人所救,他给小女子稍作处置以后,便让我来找您,说您医道天下第一,妙手回春,天下没有您治不了的伤。”
黄奇英对任玲梦的话颇为自得,便笑着朝她点点头,说道:“这人眼光倒是不错,你且进来我替你瞧瞧吧。”
说着,黄奇英转身便要返回屋内,却听幸无缺不依不饶地喊道:“老头,我问你话呢!快把杨不易交出来。”
“聒噪!我不认得什么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