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易被十字架上的铁镣,固定住了脖颈和四肢,虽然能够微微活动,但空间幅度十分有限。
他试着用力挣了几下,那铁镣却是纹丝不动。
“这位大哥,你们这玩意儿做得不错,挺结实啊。”
厉盛站在门口,背对着杨不易,也不答话。不多时,便有一个身材修长、相貌俊逸的年轻人,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金川不凡。
他之前碰到厉盛时,借口与杨不易有过节,希望厉盛把杨不易,带到这处秘密审讯室,表示想要亲自“教训”一下杨不易。
厉盛正愁没有进阶之梯,见总宪阁下的四公子有此需求,自然是满口应允、毫不推却。
之前他还一直在思考,如何将杨不易偷梁换柱给带出监察院,却没料到,走到半路,连行慎便自行离开了。
他也就毫无顾忌,直接将杨不易带到了此处。
先前那名宪兵对杨不易所说的那些话,完全都是子虚乌有。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杨不易生疑,信口胡诌的。
就算是刚才,说什么要替杨不易解开镣铐、不要拘束等话语,也不过是想让杨不易放松警惕,自觉自愿地走到这十字架前,让人把他锁住。其用心,不可谓不阴毒!
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也是因为在去太医院的路上,连行慎顺口跟他提了一嘴,杨不易曾重伤过一名四阶星能武者。
厉盛今年三十有七,却仍只是一个四阶武者,这十几年来,他的心思几乎全都花在了如何折磨犯人,如何让人开口认罪之上。
他自忖若是让杨不易发现端倪,未必肯轻易就范,因此才想出这么多诓骗他的招数。
金川不凡和杨不易才是第一次见面。金川不凡对杨不易嫉恨已久,杨不易却还连他的存在都无甚印象。
两人见着对方,都相互怔愣了一下。
杨不易是没想到,厉盛口中所说的上峰,既不是金川不破的老爹金川玉楼,也不是他刚刚见过的那个微胖男人。而只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年轻人。
金川不凡则是没想到,杨不易如此年轻,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还带着两分尚未褪尽的稚气。
杨不易此时已察觉到情况有异,却似乎为时已晚。
“妈的,终日打雁,想不到反被雁啄了眼。”杨不易心中暗骂道。
论装傻充愣、弄鬼妆幺,杨不易也算得上是行家里手,向来只有他脸憨皮厚地作弄别人,想不到今天却被厉盛给摆了一道。
“大意了,大意了啊!”杨不易心中感叹,“姓厉的将我弄到这里,肯定是这小王八蛋的意思,可这小王八蛋又是受谁的指使?”
他心念电转,想到了古川奇辉,想到了介宗岳,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绣川昊,甚至想到了绣川映。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那个潜藏在背后的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想取他性命,刚才一路上,机会多得是,根本不用费心劳神地将他弄到这里。
“他娘的,昨日出门没看黄历,先是碰上了孟川绫香这个小妖精,承天门前又无缘无故地挨了一掌,今天又被这姓厉的给摆了一道,真是流年不利,真他娘的衰啊!”
“不对!他娘的,自从老子从苍隼岭下来,就没遇到过好事!碰到的对头,不是四阶就是五阶,害老子成天被人打得下不了地!”
“死老头子,你还说老子出门那天,是个‘黄道吉日’!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个糟老头子,蔫儿坏!”
杨不易被锁在十字架上,头、手、足皆不能自由活动,此时已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也只能在心里乱骂一通,疏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