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不破在监察院没有实职,也没有陪着父亲去承天门坐镇,昨晚他便在家里陪着母亲过元夕。
金川玉楼回来得晚,但还是将他叫到书房,详细商讨了一番,承天门上上演的那出“君臣大戏”。也顺口提到了杨不易闯宫门之事,交由监察院聆讯。
金川不破十分看重杨不易,自然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不过他以为杨不易的伤没这么快恢复,也就想不到连行慎今日一早,便会去太医院提人。
不过他替父亲署理监察院事务这几年,在监察院中安排了不少耳目,应对一些突发的状况。
因此,连行慎出发后不久,他便接到了报告。他一面起床梳洗,一面让人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他吃过早饭,收拾收拾,这才赶去监察院,想要看看杨不易的情况。而等他到了监察院,一问之下,才知道厉盛并未将人带回来。
金川不破察觉事情不对,立即派人去查厉盛将人带到了哪里,随即赶去向金川玉楼报告了此事。
监察院消息系统十分高效,又是在其内部查访,很快,金川不破便知道了杨不易的去处。
当他赶到这处秘密审讯处的地牢,正听到里面传来杨不易的叫喊声。
“哎哟哟,不行不行,太他妈烫了,兑点冷水,兑点冷水啊。”
那“铁篦子”使用之前,一般要用七八十度的热水,甚至是开水,将人的皮肤充分熨烫,然后再用“铁篦子”在上面慢慢梳理,一刷之下,便将整片的皮肉给刮下来,十分残忍。
金川不凡和杨不易聊了一阵,心中急不可耐,便让人将刚刚烧得烫手的水拿了来,给杨不易擦洗身子。
杨不易这段时间,经常被黄奇英用那黑桶蒸煮,全身皮肤本已十分耐热,不过他身上受了鞭伤,被热水一浇,便觉疼痛刺骨,不由得一阵大喊大叫。
金川不破听杨不易的声音,仍显得中气十足,心中安定不少,不由暗想:“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做什么游戏?”
金川不破知道连行慎性格稳健且圆滑老练,昨夜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必然不会对杨不易用刑,一时也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待他走到房门前,却瞧见杨不易正被绑在那架子上,有两名宪兵,一人负责往他背上浇水,一人则拿着一张布巾,在其背上揉搓。
而杨不易身下的地上,则是一大摊混着血色的水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金川不破大惊失色,连忙出声喝止。
金川不凡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杨不易,手里犹自耍弄着那柄“铁篦子”。
金川不破一看这场景,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勃然大怒。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滥用私刑!”
众人见到金川不破进来,一时惊得哑口无言,连忙停住手中动作,战战兢兢地向其垂首致意。
厉盛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朝着金川不破躬身行礼,额头上冷汗也冒了出来。
金川不凡倒是神色未改,将手中的“铁篦子”朝那木台上一抛,脸上露出一副,颇带几分不满的轻蔑笑容。
“哟,三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金川不凡看了看手上沾染的尘灰,满不在乎地拍了两下手。
金川不破环视了一下屋内众人,冷声道:“还不赶紧将人放下来!”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仍旧保持着躬身抱拳动作的厉盛,沉声道:“厉都司,你去准备一辆马车。”
杨不易被两名宪兵,从架子上扶了起来,这一动之下,牵扯伤处,疼得他脸皮直抽抽,口里发出几声轻微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