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绣川琅在信中并未说出他的隐居之地,所以这个地方,仍只有杨不易知道。
正是绣川琅在信中的一些话语隐晦不清,让绣川映对此信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她因为思念父亲,闲时便常常模仿父亲的笔迹,如今已能有六七分相像,若是有人存心伪造,模仿到十分,也并非难事。
绣川映仔细将信叠起,放回那纸包之内,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祖父和母亲的身体都不好,恐怕一时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
“妹妹年纪尚幼,智虑不足,万一守不住秘密,反而遗祸无穷。”
“看来只有我亲自去见见这个杨不易,问问看,这封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如今又在哪里。”
心中打定主意,绣川映的情绪也逐渐平复,她将信和玉牌仔细收好,这才看向静立在殿门口的桃枝。
“这东西,还有谁见过?”绣川映的声音平静而低缓。
桃枝没敢回头,但仍躬身答道:“有两个太医院的内侍,是他们从床榻上找到的。”
绣川映面沉如水,轻蹙了下眉头,眼中散发出几分冷冽之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你执我印信,去找薛院正,将他二人调到承香殿来吧,勿令他二人与外人再有接触。”
桃枝应声出门,自始至终没有回一下头。
……
黄奇英不愧为医道大宗师,手中的灵药着实不少。
杨不易的伤处此时被涂满了黑褐色的“去腐生肌膏”,那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消减了大半。
这膏药虽灵,却有一点不好。此时杨不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臭鸭蛋味道。
“黄师傅,这药膏如此难闻,真有效吗?”
杨不易身上缠满绷带,虽然疼痛感减轻许多,却被这臭味熏得有些受不了。
黄奇英咧嘴瞪眼,稀疏的胡子翘起老高,便要抬手去扯杨不易身上的绷带。
“臭小子,竟敢小瞧老夫的‘去腐生肌膏’,也罢,老夫便替你拆了,你自己慢慢恢复去吧。”
杨不易连忙抬手去拦,却牵动身上的伤处,痛得他一顿哀嚎。
“别,别呀,黄师傅,我是想问,我这身上会不会留疤。”
黄奇英替杨不易清理伤处的时候,杨不易仍是清醒的,并且非常清醒,因为疼呀。
他整个胸腹部的皮肤,几乎都被那“为蛇添足”给撕烂,幸而他身体极为强健,这十余年来,又几乎每天被打,身体对于疼痛,已经不那么敏感,这才强撑了下来。
若是换了普通人,不说流血过多,怕是疼也疼死了。
黄奇英把杨不易这个金色星能,当做心头宝,又岂会真的去拆杨不易的绷带,只略做动作,便直起身来,又转回药台处,开始调剂药品。
“光靠这‘去腐生肌膏’那肯定是不行的,刚才我替你洗净伤处,又割掉了一些烂肉,待它们重新长出,再用这‘芷心玉肌膏’涂搽伤处,以免留疤。”
“老夫虽不敢保证说恢复如初,但只少八九成是不会有问题的,总好过你这伤痕,跟蚯蚓爬过似的,看得老夫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