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翠芬已经在试妆，化妆间里面叽叽喳喳的，好像很热闹。

可他进去才发现，热闹只是几个年轻的小演员的，他们之间分东西吃，分饮料喝，聊得很热闹，没有一个人跟“国民妈妈”互动，

乐事薯片在曹翠芬的面前绕了一圈，也没人问问她要不要吃一些。

娱乐圈是个势利眼行业，演员越是红到发紫，人们越是展示尊重。

像曹翠芬这样的“暮年”演员，即便经验丰富，演技出神入化，但由于他们绝对不会再有红的机会，因此没人会多看一眼。

这是行业的常态，也是行业的悲哀。

张然和曹翠芬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也是演员，要做她的一天助理。

把他当群演的曹翠芬眼睛一亮，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一阵，可没多说什么。

她刚刚面临的状况或许让她认为，《失恋》剧组也是人情冷淡的地方。

其他的小演员们看到张然进来，原本想站起来打招呼，但张然为了做好好助理的工作，不让曹翠芬感到不适，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这些人悄悄跑了出去。

张然做事认真，做助理也不会怠慢，他手脚麻利，反应迅速，曹翠芬很怕冷，张然便买了发热鞋垫放在曹翠芬的鞋里，让她感到暖和，又在她化妆时，又往她的手里放进暖宝宝不断给她加热。

他以一个老演员的视角观察她需要什么，不论吃的、喝的、用的、都能及时送上，他确信自己到了顶级助理的水平，因为曹翠芬的态度已经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她开始跟他唠一些家常，问他的名字，多大了，结婚了吗……

她教张然一些“年轻演员”可能会用上的东西，

“小张啊，你看到那个演职人员表，看到前后要对戏的演员，可以先去打一声招呼，说声老师好，我是谁谁谁，真正对戏的时候，人家会觉得你有礼貌……没必要请客吃饭，做个有礼貌的人，大家会看到你的……”

她或许对刚才的事还记忆犹新。

张然一一应承，这些都是老一辈演员积攒下的真正有用的经验和细节，他自然照单全收。

事实上，做个有礼貌的人，应该是所有年轻演员需要学会的第一课。

曹翠芬又开始为他筹划未来：“你还年轻，长相又出挑，干群演没前途的，考虑过读一读专业的戏剧院校吧……”

化妆师的表情已经扭曲起来。

张然解释：“我就是北电毕业的。”

曹翠芬很吃惊：“那你怎么会没戏拍？哦……”

她自以为得出了正确的结论：“出来混社会不能光闷头干，嘴要甜一点，我认识好几个制片人，回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虽然可能演不了主角，但是从男五男四开始还是没问题的，你可要抓住机会……”

男五号真的可以帮助一个小演员往更高爬，如果有本事，绝对会登上更广阔的的舞台。

张然突然想，他是不是剥夺了本应该属于某位群演的机会呢？

不，很多机会没展露出现时，是不能叫机会的，就像刚才的那几位演员，他们但凡热心一些，尊重一些，或许已经获得更好的角色了。

可惜他们没有。

很快曹翠芬的妆画完了，张然陪她来到景内，准备开始拍摄。

杨蜜看他忙前忙后的样子，陷入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