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下到一楼时，他看到杨蜜从灶台处端来一锅方便面，从味道和红红的颜色判断，应该是“辛拉面”。

“早啊。”张然轻声说。

“诶，你醒了！”

杨蜜招呼他：“快来吃东西，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叫了些外卖，煮了两袋方便面，随便吃垫一垫吧。尧尧一直打电话呢。”

她把筷子分别放到两只挨的很近的碗上，然后又冲他招了招手：“快来呀。”

张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并非容易羞涩的人，但对于这种关系突然的改变，怎么做才是合时宜，他还不太确定。

尤其是杨蜜表现得如此得体大方，但显得他更加“没经验”。

他终于坐到了杨蜜的身边，她给他盛了一碗面，放到他面前：“尝尝。”。

张然发现他竟然没法自然的跟杨蜜对视，他把面塞进嘴里，“吸溜吸溜着”吃了几大口，又喝了口热热的汤。

他猛得发现精神马上好了很多。

等等，原来他是饿的吗？

等等，他为什么都不知道自己饿成这个样子了？

杨蜜倒没吃，只是笑着看他：“好吃吗？”

张然说：“一个方便面能有多好吃。”

“你TM。”

杨蜜白了他一眼：“我亲手给你煮的，你好歹夸两句呀。”

张然竖起拇指：“顶呱呱”

“这才像话。”

杨蜜笑了起来，夹起一个包子。

她表现得实在太自然了，太妥帖了，就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张然喜欢她的自然，他希望自己也更自然些，他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他想取取经——也该轮到他了。

张然喝了口桌上的乌龙茶——她喝剩下——说道：“杨老师，我好佩服你。”

杨蜜问：“怎么了？”

张然说：“你为什么这么自然呢，我觉得我挺坦然的了人，但早上看到你还是稍微有些尴尬，感觉你好像很习惯的样子。”

杨蜜脸上的笑意消失，她把筷子放下，那包子她甚至没来得及咬一口：“你什么意思？”

张然问：“你好像很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杨蜜一声不吭，脸上的喜悦消失不见。

张然发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说的可能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我理解的哪样？”

“……”

杨蜜脸上冷冷的，直接问：“你想说我不是第一次？想说我经验丰富？你嫌弃我？”

或许有人在乎吧，但他无所谓，如果说他对伙伴有什么要求的话，那就是忠诚，然而这一点他做的并不好。

他不希望被杨蜜误会。

张然直直盯着她：“首先我也不是第一次。其次，我要是有一丝一毫嫌弃，我出门被车撞死。”

杨蜜撇了撇嘴：“你说不嫌弃就不嫌弃呗，至于发誓吗？”

她脸上的表情柔和很多。

张然说：“其实我也没资格嫌弃，你愿意跟我好，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杨蜜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搭上张然的肩膀，手指在他脸上蹭了蹭去：“我确实不是第一次……”

“姐姐，我真不在乎。”

“我管你在不在乎。”杨蜜盯着他，轻声说：“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以前被骗了。”

张然一愣：“什么？”

杨蜜说：“跟你一晚上才让我明白，原来我以前都是在受苦，是在遭罪，和你才是真真切切的……”

她凑近他的耳朵：“我有跟你说过吗？”

张然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她的感受，他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