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道:“好啊,好啊!”说着,目光落在贾琏身后第二位的黛玉身上,见她模样怜人,道:“这就是林盐政的姑娘?和你娘倒有几分像,只是身子骨太单薄了些。”
黛玉屈膝一福,依礼应道:“回老太太的话,正是家父之女。”
李氏连声道:“起来吧,可怜见的,当年你娘在时,我见过几回,算起来,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女孩子无数,却没一人能及得上她。听说你父亲病了?正好我这里有一株才得的好参,拿去给他补补罢。”
李氏身旁一锦衣华服的中年贵妇温声笑道:“老太太,非我这做媳妇的小气。只是那株参是上月你老人家过寿时,宫里皇后娘娘特意打发天使送来的。您老封君这还没捂热呢,转手就送人,是不是……”
李氏摆手笑道:“留在手里只是一个药材,放着也是白放着。贾家和咱们家既是老亲也是故交,不比别家。既然是老国公的姑爷病了,又有什么舍不得的?便是宫里皇后知道了,也会体谅我们的。”
说罢,让身后一穿金戴银模样极为清秀的大丫头去取来,交给了黛玉。
黛玉自然感激不尽,再度含泪拜谢。
最后,李氏和满堂甄家人的目光落在了贾蔷身上,李氏微笑道:“这位是……”
贾琏笑道:“回老太太的话,这是晚辈的族侄贾蔷,宁府老公爷的正派玄孙。”
此言一出,萱瑞堂上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古怪。
甄府老太太亲自接见,这份体面放在江南,便是两江总督也并非随时能有。
是看在贾家与甄家近百年的交情乃至亲戚情分上才有的,可一个宁国府的五世孙,还不是承爵嫡孙……
这个身份,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对甄家的尊敬。
贾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忙赔笑道:“好让老太太知道,此事绝非晚辈善作主张,实是我家老祖宗亲自点的将。”
李氏奇道:“哦?莫非是这位哥儿也天生异象,有大祥瑞在身?”
贾琏闻言,抽了抽嘴角,笑着解释道:“蔷哥儿虽非天生异象,不过却有大运道。阖族子弟数百人,没人胜过他的运气。”
李氏愈发好奇,道:“到底是什么运气……难道是生的好?”
此言一出,萱瑞堂上一片笑声,尤其是内宅妇人和一众丫鬟们,一双双眼睛明目张胆的打量起贾蔷来。
这般做来,却是有些轻挑和不恭敬。
贾蔷却依旧不卑不亢,眸光如水,不见半点波澜。
原本担忧他的黛玉回头轻看了眼,见他如此沉稳,本微微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平静了。
贾琏干笑了两声,继续道:“太上皇自传位于当今圣上后,久居九华深宫中荣养龙体,迄今已逾五载不曾出宫。不想先前突然出宫,并于醉仙楼里看到了贾蔷,一眼就喜欢上了,还夸他有忠孝之心,之后天子也降下恩旨,夸赞贾家教化有方。之后太上皇金秋万寿节时,再次在天家和元勋老臣前赞了他一回,后来临我们南下前,太上皇又特意传下恩旨来,给蔷哥儿赐了表字,以示恩宠。”
此言一出,萱瑞堂内一片寂静。
贾蔷和黛玉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二人对甄家的富贵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左右又不贪图什么。
却都有些诧异贾琏的做派,果真转性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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