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笑道:“忘了你也是从南边儿来的,如此看来,就我和宝玉没去过。”
  她并没甚么,也不在意这些,宝玉却瘪着嘴哭出声来。
  黛玉瞧着这一屋子都不像好人,起身摆手道:“罢罢,你们你们自去闹罢,我先回去了。”
  姊妹们忙着安慰宝玉,贾蔷则送黛玉出门,道:“明儿走过赵国公府后再去瞧你!”
  黛玉冷笑一声,看向贾蔷问道:“宝丫头怎么回事?”
  “……”
  一瞬间,贾蔷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倒没想瞒着黛玉,当然也没想现在就告诉她……可问题是,她是怎么看出端倪来的?!
  正当贾蔷一时懵然,不知黛玉如何瞧出来的,又该怎么解释时,就见李纨笑吟吟走来,问道:“怎在这说话?穿堂风还怪冷的。”
  贾蔷笑了声,打着哈哈道:“是冷,好冷。”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黛玉。
  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对李纨道:“我先回去了,老太太好生歇息着,我就不去搅她清静了。”
  李纨笑道:“好!也不送你了,反正你也不是外客,甚么时候回家来都好。”
  贾蔷忙道:“林妹妹,我送你。”
  黛玉啐笑道:“说啰嗦,你且仔细你的皮!”
  说罢,带着紫鹃一扭身离去。
  贾蔷一直望着这主仆二人傲娇的背影,怔怔出神,在想方才哪里出了问题。
  可一旁李纨看了看贾蔷的目光,又看了看黛玉、紫鹃的方向,俏脸突然红了起来。
  这蔷儿,看着女孩子的小屁股也能看成这样!
  有心离开不理,又担心穿堂风吹多了病倒了,便道:“蔷儿,老太太叫你过去呢,该用午饭了,吃完饭还要去南安郡王府。”
  贾蔷回过神来,看向李纨,见她俏脸微红,又不大敢看他的模样,心里纳罕,点了点头后,往荣庆堂走去。
  ……
  荣庆堂内。
  歇息了一阵,贾母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看到贾蔷进来,还点了点头。
  贾蔷却看向她身后的鸳鸯,问道:“可见着你爹娘了?”
  鸳鸯抿嘴轻笑道:“见着了,说想好好给你磕头呢,你又不受!”
  贾蔷寻了张椅子坐下后呵呵笑道:“受不得啊,惦记着人家的姑娘,怎好受人家磕头?”
  鸳鸯红着脸轻啐了口,贾母自觉是不是成透明的了,回头看了看鸳鸯,鸳鸯登时大羞低头,又回过头来看贾蔷,贾蔷自然无视……
  贾母气笑道:“你倒是比贾琏那个孽畜强,从不在外面乱混,只在家里搅合。”说着,又想起甚么,警告道:“姜家那个姑娘模样只算清秀,你少招惹!”
  贾蔷登时破防,嫩脸臊红道:“老太太真是……我何曾是那样的人?果真只是清秀?”
  “……”
  贾母一滞后,咬牙啐道:“是!别说没法和玉儿比,连家里这些女孩子都比不得。”
  这是真话,她那日相看,发现姜家姑娘只是中平姿色后,登时大为满意,也放心了。
  贾蔷呵呵笑道:“那宝玉怕是要和你闹,方才还在那边屋子里哭呢,嫌弃那姑娘会打拳,若是颜色再寻常,那他更要哭惨了。另外我觉得,他还担心将来那姑娘会逼着他上进,不然就锤死他。”
  鸳鸯听了“噗嗤”一笑,道:“哪有这样的?”
  这世上,即便大多数女子做不到三从四德,但敢打丈夫的,应该十分罕见。
  贾母摇头道:“这我就不管了,只要不是无缘无故的乱来,随他们小日子怎么过罢。家里能有个硬气的,也能撑起一个家。”
  贾蔷笑道:“对啊,方才我和林妹妹就这样同宝玉说的,不过他多半听不进心里去。就想窝在家里,和丫鬟们顽一辈子。”
  扯了会儿闲话后,贾母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蔷哥儿,琏儿如今还不是西府承爵人,他犯了错,不至于到除爵的地步罢?旁人不知道,我却是明白的。老国公在时,也有人犯下这样的罪过,谁都保不住。如今琏儿糊涂,犯下那样的大罪,是他的业障到这了。你也不必为他奔波求人,我只当贾家没了这个人。但是爵位和他不相干,不能这样废了。”
  看来休息的这段功夫里,老太太还是想了不少事……
  贾蔷点点头道:“我尽力为之,一切先等朝廷调查结束后再说罢。如果是因为草原白灾严重,才起的风波,和贾琏干的那些忘八事无关,或是次责,那我自会要求保住荣府爵位。若果真是因为他那些乌龟忘八事招惹出的大祸,那……我也无能为力。”
  见贾蔷说的坚决,贾母叹息一声,若有所思道:“东府老太爷在时,因看到贾敬不肖,整日里同那起子和尚道士胡孱,就将爵位传给了下一代的珍哥儿。如今既然贾琏不肖,胡作非为,失德败坏,干脆就让下一代直接承爵。说起来琏儿走了两个月了,凤丫头的肚子也该有动静了才是。晚上我同她说说,可大意不得。
  蔷哥儿,我老了,也活不得几年了,是万万看不得爵位丢在我眼皮底下,不然,便是即刻死也不能瞑目呐!!”
  贾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