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随后问易琉:
“打探情报,为什么这些人全部变成了我老爹的员工,这是怎么一回事?”
易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说了就会暴露哥哥的身份,我不能说。”
我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你们这个家族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干什么,你们的对手似乎很多,他们是个什么身份?”
易琉说道:“向家人的目的就是销毁世界上关于丹祀的秘密,让它永远消逝在人类文明里。”
我心一惊,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掌握大量丹祀秘密的神秘家族,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一直生存着。
“为什么......”
我问道。
易琉说道:“人类的进化必须是一步步走上去的,蹬捷径是不可行的。森林里有着一只七彩鹿,这个消息被人类知道了,他们就会去捕捉这只美丽的鹿,最后七彩鹿死在人类手上,有些秘密,就不是人应该知道的,甚至不应该存在。”
易琉喝了口茶:“说白了,这就是洗脑。这是齐墨托付给家族的个人意志,我是不想这么做的,古人总是很高大上。”
我道:“我去,那你还干。”
易琉说道:“每一个出生在向家的人从小就会被洗脑,即使洗脑失败,你不想做这些事情,也会有人来害你,逼问你嘴里的秘密,这是我们的宿命,逃不开,一出生就命定了。”
“龙阀传承的是汉武帝的意志,控制丹祀秘密,掌握丹祀秘密,然后用丹祀基因继续夹在历史中间生存。”
“徐福门客的后代,秦始皇派出东洋的那批人,你应该知道了,我们暂时把他们的组织叫做影子。这个组织的目的是要利用丹祀基因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秩序,就像法夫纳。”
“他们要独吞丹祀的秘密,这样他们就是超人,剩下的人只是普通人,最后这些人可以建立新的国度,一个封建王朝从此建立,法夫纳就是那个组织的人。”
“因为想要自己称王,他背叛了影子,带出了影子的大量资料,最后制造出了很多怪物。”
“向家以前掌握了齐墨,楚国贵族留下的古籍,我们对于丹祀之所以领先是因为我们可以靠那些古籍避免部分丹祀的副作用。”
“时代在更迭,现在是科技时代,影子掌握了先进的生物技术,向家对于丹祀的掌握落后了,如果这一代人没有把影子全军覆没,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进步,这些人迟早要乱套。”
易琉吃了口糕点,说道:
“其实我有劝过族长,要不我们向影子妥协,直接建立新世界秩序,这样我就可以躺平了。”
我心一惊,看着这个双马尾姑娘,真心感叹,不愧是二十一世纪姑娘。
她叹了口气:“族长说不行,千年来想躺平的人不只我一个,但是总有人做下去,秉承着先祖和齐墨的意志做下去。”
“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躺平不是出路,能躺早就躺平了。有的东西就是应该结束在人类文明里,命运要是允许家族躺平,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躺平的路上遇到了我不清楚的差错,这个差错造成的影响很大,所以千年来,这些人一直在做着和影子对抗的事情。”
易琉对我笑了笑:
“我的语言功底不行,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简而言之,要是这样的方法可以做,早就有人做了。”
我回忆着这段时间看到过的人,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在长安墓把我捞起来的长袍年轻人,我问易琉那是谁,易琉说道:
“那是影子的首领。”
我心一惊,又问道:“那齐海是不是也是影子的人。”
易琉看着紧张的我说道:
“至少以前是的,他和法夫纳是同一个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那个实验室还是路易斯开的,而且你爷爷和齐海应该都知道自己是齐墨的后代。”
天空中的乌云遮盖了日出。
易琉看着满脸惊讶的我说道:
“我哥哥没有把事情告诉你,也没有直接杀掉你,完全就是因为你身体里有齐墨的基因,他想让你自己做选择。”
天空中开始有一些雨点落下来,易琉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随后走进四合院的侧面房子里拿出了一把油纸伞。
回头看她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了这间四合院牌匾,这几个字我认识,上面写着:少主府。
易琉把油纸伞递给我,随后对我说道:
“从四合院边上绕过去,在院子后面有一个台阶,你往上爬就能看到我哥哥,马上要下雨了,叫他早点回来,你的话,他应该会听。”
其实我还想问易琉,这里为什么会是喜马拉雅山。
但是想了一会儿我又想明白了,齐墨在基因记忆里讲过,法夫纳路易斯还有长安墓里的壁画都说过,丹祀,来自于一座极其神秘的西南方向山脉。
这样看来,这座圣洁的山脉该就是喜马拉雅山了。
打着伞没走几步,我的确看到了一个几千阶的楼梯,走在阶梯一半以上的位置,天空中一道雷鸣划过,春雨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我打起油纸伞,迈着小碎步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楼梯最高处。
石阶顶端是一大片草坪,草坪里是密密麻麻的墓碑,这些墓碑的历史很久远,在岁月的长河当中,有些墓碑上的碑文已经看不见了。
这里的每一块墓碑上面都写着逝者的名字,以及生前的事迹
站在这片草坪里,可以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在辽阔的大地上,自己是那么的不起眼,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是那么的渺小。
从墓碑里穿过去,我就看到易飞扬站在墓碑林当中,他穿着一身汉服,在汉服外面有一个黑色长袍,长袍脱落在地面上,袍子绣着一只正在沐浴大火的凤凰。
天空中惊蛰雷鸣闪过,大雨哗啦啦落在墓地里,雨水打在这些石碑上溅起很高的水花。
空气中没有任何一阵风,雨水下得非常有力气,这些雨点都是笔直,哗啦啦直接落下来的。
我打着伞,雨水形成一道幕布,我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
我打着伞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易飞扬浑身湿透地站在一块儿墓碑面前,他眼眶红润,我从来没有见过易飞扬这个样子,脸颊上的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没有打扰易飞扬,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的那块儿墓碑是吴弦的。
春天的第一场暴雨冲刷着大地,冲刷着伤疤,冲刷着岁月里的一切,连树都被洗礼了一遍,像是要把自己的过去全部埋葬掉。
但是这场暴雨并没有把一切都冲走,它让那个少年变得更加成熟,就像是雨后的彩虹,虽然很美丽,但是过后还是需要阳光的照耀。
按照易琉之前的说法来看,每一个向家人的童年都不会太好过,易飞扬加入我老爹公司的时候就是和吴弦一起的,吴弦有什么事情都是只和易飞扬汇报。
我可以想象,在悲惨的过去当中,吴弦应该是易飞扬为数不多的朋友,在北冰洋第一次看到易飞扬的时候,他是扛着吴弦尸体的,这家伙在茫茫大海里找到了吴弦的尸体就是为了带他回家。
易飞扬蹲下身子,他用手抚摸着吴弦的墓碑,然后从腰间的长袍里拿出一根长箫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悠扬的音乐在漫天暴雨里翩翩起舞。
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易飞扬的玩伴吴弦,徐灿唯一的亲人李明亮,现在全死了。
我叹了口气,打着雨伞往回走,他是需要冷静的,大雨可以做到这一切。
“来了为什么要走?”
易飞扬的声音传来,除此之外,空气中还多了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道,那是一股杀意,来自易飞扬:
“你出卖了他?”
他的声音很平淡,很冷静。
我举着伞,走到吴弦墓碑前,说道:“当时情况苏梨,向易棋等人应该都和你说过了,你觉得是就是吧。”
我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吴弦两个字,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齐总,只要我在这一天,我就会保你一天。”
那句话老是浮现在我耳边。
易飞扬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消失了,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吴弦会算命,虽然我不信这个,但是他经常给自己算,他说自己二十五岁之前有一道天劫,自己很有可能走不过去,我不信这些,所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易飞扬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有点本事的,他竟然真的在这之前死了,这是他的命,躲不开的。”
终于,我没忍住,直接抱住墓碑嚎啕大哭了起来。
易飞压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他也只是看着吴弦的墓碑不说话,最后把人骨长箫和折扇放在吴弦的墓碑上便离开了。
他一个人在墓碑林中走,淡然的眼神中充斥着悲伤,他对我说道:
“老齐,这些都是在战斗中死去的向家人,我很小的时候,对死亡就麻木了。”
他看着我说道:“人本身就是一场悲剧,你不失去,就不会长大,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易飞扬就拖着湿漉漉的长袍消失在了漫天大雨当中。
春天的雨,就是这样缠绵悱恻,让人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