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想了想,“当然是哪里有宝贝就去哪儿。”
“都听阿翎的。”
“那……”
温翎指了指脚下,刚想说‘我们走’,就看见云朵之下的断崖处一片混乱。
这里是邯阳国和琉桑国的国界,此时正集结着两队人马,成千上万的铁骑阵列在两边蓄势待发,背箭的背箭,推投石车的推车,拿剑的拿剑,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尽头。
看服饰温翎很快辨认出一方是邯阳国的军队,另一方是琉桑国的军队,两国这是要交战了?
可是她的书中没有这一段啊!什么情况!
温翎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可仙泽之地等同于另一方小世界,虽说温翎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但是听不到声音,此时就像在看一场默剧表演。
而且下面的士兵也看不到上面的她,所以即使雷劫弄出那么大动静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砚辞,我们下去看看!”
温翎觉得不对劲,作势就要下去,却不想被楚砚辞一把拽了回去。
“阿翎,在人界自古以来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宗门弟子不可插手皇族之事。每个国度都有修士,倘若你我贸然出手怕是要搅得修仙界再无安宁,况且两国交战在所难免,阻止了这一次还有第二次,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
温翎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看了看脚下的战场又看了看楚砚辞,权衡利弊后一咬牙还是施施然收回了脚。
她探着头往下看,两军已开始交锋,箭矢从天而降,密密麻麻落雨般飞向战场,顷刻间死伤一片。
铁骑飞踏,踩着尸体冲锋而上,断臂、残肢、头颅、鲜血,画面极其血腥,温翎胸闷犯呕,双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楚砚辞轻叹一声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得就不要看了。”
温翎呼吸一滞,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忙做了一个深呼吸,待平复好心情才轻轻拉下他的手。
“砚辞,我不曾写过这一战。”
“不曾写过?”楚砚辞诧异惊眸。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温翎神情恍惚摇头,“我总觉得这些变化都是人为的……”
“阿翎是说,鬼修?”
“我不知道……”
听她这么说楚砚辞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望着下面的战场神情凝重,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各怀心事暗自思忖。
这场战役足足打了一月有余,邯阳军队士气高亢,琉桑军队节节败退,最后退守于边防城池,邯阳军队乘胜追击,一连拿下两座城池。
邯阳是温翎所在的国度,自己的国度胜了她本该是高兴的,可看到那遍地尸骸时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胜利的军队带走了自家勇士的尸体,尽管有的面目全非残缺不全,但也算是魂归故里,可琉桑国的士兵就没那么好运了,清扫战场时,为了图方便直接将尸骨扔下了断崖,再或者就地掩埋。
一场大雨应势而来,似在庆祝胜利,又似在哀悼亡魂,一直下了三天三夜,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将这浮世红尘洗得一尘不染。
温翎站在断崖边眺望着边疆厚土时就在想,来年……这里定然花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