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笙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温翎见他点头大受震惊,据她所知,将一个普通人培养成毒人还简单些,但培养成药人却极其困难。
要知道,药人一般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再不济也得以年为单位,区区一个月几个月,这不可能。
除非是有人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不知怎的,温翎又想到了那个‘他’,不由神色凝重,反复确认,“在井下时,不,公子在皇帝身边时,可见到过什么装束奇怪的人?”
“装束奇怪?姑娘可否说得再明白些。”
“就是,戴面具,或者戴斗笠,又或者戴着什么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总之就是看不清面容嗓音沙哑且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
安晓笙想了想……犹豫着点了点头。
“倒是有一人和姑娘描述得很像,那人穿着一身绛紫云纹络锦裳,戴着白色的斗笠,手拿折扇看不清面容,一直站在皇帝身边,不过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声音如何安某不知。”
‘咯噔’一下,温翎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早该猜到的。
邯阳和琉桑本没有此战,更没闹出什么瘟疫,有如此变化定然是人为使然。
先是引发战乱,又弄出瘟疫,还蛊惑皇帝屠戮那么多人种植珍漪草,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碰到关于那个他的事温翎的心就会很乱,就像碰到天敌那般,战事未开却先自乱阵脚。
温翎揉着额头,眉眼间尽显疲惫。
安晓笙不知道温翎为何突然如此消沉,有些不明所以,一直未开口的楚砚辞上前,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翎侧眸牵强一笑,“我没事。”
男人轻‘嗯’一声,并不打算拆穿她的谎言,只说:“刚才耗费了太多精力,阿翎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
温翎扫了一眼一脸困惑的安晓笙,意识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再听下去恐怕也难以入耳,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楚砚辞将凳子搬到温翎身后,小心扶着她坐下,然后才将目光投向安晓笙,“公子继续说。”
安晓笙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安某就被带来了这里,刚开始皇帝命令手下进来,取一碗血便离开,后来就自己只身前来,让安某诧异的是他似乎不再惧怕安某身上的毒素,慢慢的竟连面纱都不再遮。”
说到这他低头看向手里的指骨,声音微颤,“因为担忧娇娘的安危,安某曾请求皇帝与娇娘一见,不曾想,那个暴戾之人竟……竟拿来了这个……”
“娇娘小指上有一细小红痣,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皇帝交给安某的手指上也有一痣,他竟真的如此残忍割了娇娘的手指……自此安某再也不敢提娇娘的名字。”
他哽咽着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起伏,整理好心情继续说:“之前娇娘曾偷偷与安某说过,活下来的算上她一共有三人,另外两人情况不太好,时不时的发热吐血,如果安某猜得没错,最后活下来的应该只有娇娘一人。”
“皇帝将安某与娇娘分押两地,就是担心安某与娇娘见面商议好一同赴死,怕功亏一篑,这才不许娇娘前来,想来你们要的解药就是娇娘的血,她的血可解百毒。”
“这么说公子不知令夫人身在何方?”
安晓笙苦涩摇头,只低头看着手上泛白的指骨,反复轻柔抚摸,“我甚至都不知她的生死。”
楚砚辞沉凝片刻,问:“可否借令夫人指骨一用?”
“借指骨何用?”
“实不相瞒。”楚砚辞拱手施礼,“在下与家妻乃修仙人士,勉强懂得些追踪之术。”
“公子的意思是,你们能找到娇娘?”安晓笙那双清冷的眸子登时闪起希冀的光芒,点点碎闪好像散落在天边的星辰。
楚砚辞能体会到安晓笙的心情,当初温翎与尚知瑜下山时,他找不到温翎急得像没头苍蝇,切身处地想想,若他是安晓笙,见指骨的那一刻怕就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