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温小峰主走了。”温离愁阴阳怪气,“这是特意赶回来的?”
“别废话!”温翎剑指温离愁给自己壮胆儿,“你刚才说的,只要我来了就放过他们,现在我来了,快让你那些爪牙住手!”
“嗯?”温离愁笑了,丝丝咧咧干涩的笑声就像锯子伐树,无比刺耳,“我何时说过你来了我就放过他们?温小峰主耳鸣了?”
“你!”温翎被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气得说不出话。
可细细想来,他确实没说过这句话,说这话的是结界里的那些弟子,他们说只要温小峰主肯出现,他们就能活。
却被洗脑了……
啧。
温翎暗嘬牙花,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结界的方向,爹爹已经红了眼眶,而师兄弟们满眼担忧,就连刚才抬不起头的弟子们都在看着她。
“这样吧。”温离愁突然出声,“你现在给我跳支舞,我便放过他们。”
“跳舞?”温翎半信半疑,她审视地盯着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试图验证这话的可信度,“跳什么舞?”
“嗯~”男人兴致盎然,意味深长地说:“就跳你们那儿的舞。”
一听这话温翎都懵了,费这么大劲引她出来就让她跳一支舞?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就这么简单?”
男人点头,“就这么简单。”
“你说话算话?”
“当然。”为表示诚意,温离愁挥了挥手,刚刚还在结界旁张牙舞爪的魂体眨眼间就不见了。
这下温翎更懵了,这老王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翎儿!你现在不是元明宗的弟子,不必为了别人牺牲这么多!”
温烨州的声音里满是愤恨,正睚眦欲裂地看着温离愁,就好像温离愁这要求多过分似的。
温翎一头雾水,她不清楚的是,在这个世界,只有戏子、娼妓、又或者身份低贱的婢子才会给人跳舞,正经人家的女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舞,就算是跳,那也是给自家夫君又或者是给比自己身份尊贵的人跳。
让一个女子当众起舞,无异于让其裸奔,可以说是莫大的羞辱。
可温翎不知道这些,她当初写书也没细到这种地步,而且在她的母星,跳舞这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温宗主。”生怕温离愁反悔,温翎疯狂给温烨州使眼色,“我没有宗主想象中的那么无能,跳支舞还是会的。”
“翎儿!”听她这么说,温烨州觉得温翎是在强忍委屈,老头痛心疾首,他眼睛越来越红,声音失态 ,“你不必给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跳!爹爹跟他……”
“温宗主!”不等他说完温翎便打断了他的话,温翎头都大了,这老头怎么看不懂她的眼色反而说话越来越大胆了呢。
“称您一声宗主是感激您多年来的谆谆教诲,宗主别忘了,我早已自逐师门,您不再是我的恩师更不是什么爹爹,以前没唤过,今后也不会唤。”
温烨州听她这番话心神一晃,脚下一阵虚浮。
温翎生怕这老头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若是将人惹怒了到时很难收场,故而趁着温烨州失神的空当,她便召出青虚笛,站在上面翩翩起舞。
以前上大学时,进了一个舞蹈社,倒是会一些舞蹈,不过现代舞她不敢跳,虽不懂这个世界的一些细小规矩,但也明白,古代女子保守,是断断不能如此大胆的,故而她选了一个民族舞。
失了一臂的温翎宛若一只受伤惹人怜爱的蝶儿,她演绎了一只孤蝶在垂死时的无助、彷徨,在寻到栖息之地时的庆幸、感恩,在找到家人时的喜悦、幸福。
她在空中翩翩起舞,回眸一眼,暗藏着多少心酸,一身红衣鲜血般热烈滚烫,她就像天边正在发光发热的太阳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
她美得不真实,宛若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去仰望,去跪拜,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似惊艳,似痴迷,似难以置信。
温离愁一言不发,原本兴致盎然的那双眼睛此时冷若冰霜,看着翩翩起舞的女子他心中无端升起一股邪念,他突然很想将这只蝶儿的另一只翅膀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