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愁平复心绪,透过尚知瑜那双眼睛看向楚砚辞,此时正是早晨,两人正在用早膳,楚砚辞准备了一桌辣食,满桌的饭菜里多多少少都掺杂了红艳艳的辣椒。
“相公……早上就吃这么辣是不是……”
“阿翎不是最喜欢吃辣食吗?”不等尚知瑜说完,楚砚辞含笑为她夹了一筷子菜,“以前在元明宗时阿翎总喜欢在吃食里放些辣椒粉,说是吃着有味道,今日这些是我特意去外面为阿翎置办的,阿翎可得好好尝一尝。”
听他这么说,尚知瑜到嘴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她回以微笑,附和着点了点头,“多谢相公。”
说完,低下头吃着楚砚辞夹过来的菜。
尚知瑜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给楚砚辞夹一些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男人也宠溺地笑着,帮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这一幕看起来无比和谐,恍惚间真的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小夫妻那般如胶似漆,气氛分外和谐,可是在垂眼的那一瞬,楚砚辞眼底的笑意却莫名的越来越浅。
阿翎是喜辣,却不擅辣。
他刚才夹过去的菜里掺杂了味道极浓烈的小米椒,若是放在以前,阿翎早便辣得到处找水了,还会气急败坏说他整蛊她,气急了甚至会上手揪他耳朵,可对面的女子却欣然接受了。
不过五年的时间,竟改变了一个人的脾气,改变了一个人的性格,甚至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喜好,除了这张脸,这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啊。
五年真的能改变这么多吗?
楚砚辞心中起疑,但面上不显,又是夹了一筷子菜给尚知瑜,“阿翎,听说琉桑给邯阳递了战书,不日就要开战,可是真的?”
“嗯,真的。”
“那……领兵之人可是阿翎?”
尚知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身为护国将军,自然是我领兵出战,不止是与邯阳的战役,与其他国度的战役也必须由我领兵。”
见她点头,楚砚辞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多年前,他与温翎曾亲眼目睹过一场琉桑与邯阳的战争,当时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那时的温翎看着染红的大地沉默了许久,与天地同哀,为万物所惑,尽管时隔多年,楚砚辞仍旧能清晰地记得温翎那时的神情。
他的阿翎是个心软的人,是断断见不得战场上的厮杀的,更何况让她亲自上战场屠戮那些没有半点修为的士兵。
楚砚辞现在敢肯定,面前之人绝对不是他的阿翎。
既然她不是阿翎,那住在这副身体里的是谁?阿翎去了哪里?是被封印在这副躯壳里还是……
楚砚辞不敢想后面那个可能性。
他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不动声色地来到尚知瑜身边坐下,“阿翎,五年不见,尚师姐可好?藏身于师姐元婴里的那缕鬼气可还安生?阿翎这五年可有陷入梦魇?那鬼修可有伤你?”
一连串几个问题里满是担忧,尚知瑜放下筷子安慰似的轻抚着他的脸颊,“我很好,师姐也很好,相公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