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翎不想咬他,至少单独相处时不想咬他,不只是他,温翎不想再咬任何人。
她是旱魃没错,但她是修炼灵气的旱魃,只要修炼到足够强大,她可以像妖一样靠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活。
舌尖舔了舔两颗尖锐的牙齿,温翎咂叭了两下嘴便移开了视线。
摆了摆手,示意什么都不买。
温厄愁轻挑眉梢,什么也没说继续跟在她旁边,只是目光却时不时瞟向皇宫的方向,眼睛里是细细闪烁的雀跃与兴致,就好像预感到有什么好事会降临似的。
与此同时,温翎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身影吸引。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显得与这嘈杂的凡尘俗世格格不入,他正站在一家卖糕点的铺子前等待着,不像旁人那般不耐烦,也不像旁人那般左顾右盼,他只是站在那处静静等待。
头上那条纯色发带随风摇曳着,发带末梢绣着的几个字夹杂在发丝里看不清楚,那字歪歪扭扭,就像蚯蚓爬,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图腾,可温翎不用看却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
上面绣着:已有发妻,凶残强悍。
那人是……她的阿砚。
自古男尊女卑,那是她无聊时故意绣上整蛊他玩的,想着逗弄他一番,不想他却一直戴着,从未摘下。
明明只是一个背影,却叫温翎顷刻间失了分寸。
温翎欣喜地迈出一步,突然间想起什么,又匆匆收回脚步,她停在一旁的小摊前,随手拿起一把扇子,细细摩挲。
她看似在认真挑选扇子,实际上眼睛一直不受控制黏在那个身影上,她没有上前,没有动作,轻纱遮住了她剧烈起伏的情绪,却遮不住那双被迷了沙泛起层层波澜闪烁不明的眼睛。
温厄愁察觉到温翎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待看清那人,眸子瞬间亮起。
啧,来了。
男人诡谲一笑,藏在袖下的手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动了动,于是平地掀起一股邪风,邪风突如其来,分神的温翎一个不防便被风掀起了斗笠,三千银丝扎眼地暴露在空气中,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一度红过了天上的太阳。
“妖……妖……有妖怪啊!”
待风散去,卖扇子的小贩最先发现了温翎的异样,他惊吓地跌坐在地上,连爬带滚往远处跑。
街上百姓闻声看过来,待看清楚温翎的样貌,纷纷惊喊着逃窜。
马上就排到的糕点铺子突然关了门,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楚砚辞皱了眉,不耐烦回头,却正好撞进那双复杂到极致的瞳。
突然的对视使得温翎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那是小朋友在走丢后受尽欺辱找到家时的委屈,泛滥成灾难以抑制,那双赤红的眼睛溺于深海更加鲜红。
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楚砚辞心脏莫名一咯噔,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回神,匆匆举起长剑,锋利的剑刃直指温翎的心口。
“何方妖孽在此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