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朝寂渊四季如春,晚风顺着微敞的窗奏响了床头的风铃,叮零叮零似在召唤主人入睡。
在窗前坐了一天的温翎终于合上了手里的画本子,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揉着自己的眼睛往床榻那边走。
许是看得太晚的缘故吧,温翎感觉自己脑袋昏胀眼皮沉重,此时倒是睡意满满。
一连打了几个哈欠,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温翎连鞋也没脱便一头栽到了床上,她困倦地翻了个身,咂叭了两下嘴后竟是抱着被子直接睡着了……
嘀嗒、嘀嗒。
是屋檐下雨滴坠落的声音。
睡得正香的温翎被这有节奏的声音扰了清梦,没有睡饱的女子烦闷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企图阻隔这恼人的声音,只是当头钻进被子时却撞上了一面坚硬结实却又温暖的墙。
温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伸出手往‘墙’上摸,摸着摸着,指尖一颤。
‘噗通噗通’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有人?她的床上有人?!
‘唰’的一声,温翎掀开被子,泥鳅似的跳下床,站稳后第一时间看向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
古色古香的床,凌乱散落的白色床幔,并排着的两双鞋靴,衣襟松散胸襟大敞的男人,以及男人脸上淡淡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旖旎。
温翎瞪大了眼睛惊在原地,指着床上的男人‘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反观床上的男人,一脸风轻云淡,“姑娘是想问楚某为何在此?”
温翎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竟是乖乖点了点头。
迷迷糊糊的温翎简直萌化了楚砚辞的心,男人强忍笑意道:“许是姑娘太过思念楚某,便有了这梦中幽会。”
梦中?!
温翎定在原地说不出话,她又做梦了?
仔细想了想,刚才她好像在看画本子,然后犯困,然后躺到了床上,然后……
然后她就睡着了,这么说确实是在梦中。
捋清思路后的温翎表情更加丰富,她竟是在一天的时间里连着见到了两次这个叫楚砚辞的男人……
这次做梦还直接扒开了人家的衣服……
虽说不是现实中的活人,但还是好羞涩……
温翎匆匆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楚砚辞,此刻尴尬得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
反观楚砚辞却因温翎这副少女模样心情愉悦不已,他慢条斯理起身,不紧不慢整理衣服,窸窸窣窣整理的声音在这安静到极致的氛围中显得尤为清晰,于是,温翎更抬不起头了。
“那个……梦的形成因素有很多……大脑皮层太活跃就会做梦……至于做什么梦,梦见谁,一般都是白日所见所闻加以扭化、美化、代入,又或者天马行空,这是人所控制不了的……”
温翎在试图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要做这种色色的梦,不是故意要扒他衣服,然而当话说出口后她发现气氛更诡异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老色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