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这利刃般的词藻。
温翎喘着粗气,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隐隐作痛的心脏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生气。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度失语。
再看楚砚辞,被打得偏着头,略显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泛红的脸颊,“这一巴掌,是被我说中后的恼羞成怒,还是被我误会的愤怒?”
他直勾勾地盯着温翎,疯狂的眼神让温翎有一瞬间觉得他就是一个疯狗。
不想与他争辩,温翎移开目光,“当初是你说有万全之策我今日才会这般兴冲冲来找你,若是早知道你的计划这般随意我便不来了,你自己冷静冷静吧,请送我离开。”
她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理智’二字,相比下来,自己发了疯似的质问就像是笑话,楚砚辞苦涩一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痛感是那般清晰,可这点痛楚却抵不上他心口上的万分之一。
“你曾与我说过,在你的家乡有一种花叫玫瑰花,与月季长得十分相似,你说你时常分不清月季与玫瑰,以前我还笑你是个小笨蛋,如今看来我才是笨蛋,竟看不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罢了,罢了……”
男人默默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明日丑时,不是你我一同离开,就是你与他合力将我击杀,只要是阿翎你的决定,我都可以接受。”
随着话音的落下,四周的竹林也在一点点消散,温翎大惊失色,试图阻止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男人的背影渐渐模糊,渐渐破碎,渐渐消失。
“呼……”温翎从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前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楚砚辞说过的话。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温翎再次匆匆躺下,口中重复默念着楚砚辞教给她的咒语,一遍……两遍……三遍……可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温翎从未如此害怕过。
本就毫无血色的皮肤在这一刻苍白到了极点。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明明心乱如麻,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因她不确定,她的兄长是否在监视她。
静静地躺了许久,也想了许多,直到日月同辉,温翎无神的眼睛倏地一亮。
她怎么忘了,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朝暮。
朝暮是器,也是兽,是与她签订了主仆契约的器兽,是被兄长锁了数年也没有消灭的器兽。
平日里朝暮太过安静,以至于忽略了它,突然想起来,她完全可以找朝暮帮忙去阻止楚砚辞!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温翎唇角勾起一抹庆幸的笑,她无声默念,‘朝暮,朝暮,你可在?’
往日里御剑时,她只要心里想一句‘起——’朝暮就会带她飞起来,这说明朝暮可以感应到她。
她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朝暮,朝暮却只是从识海里跑出来落在她的枕头边,全然没有最初相识的那般聒噪,它像一把普通的剑硬邦邦的一动不动。
温翎错愕,轻抚着剑身,再次以心与之建立沟通,‘朝暮?你可是生我的气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指尖冰冷的触感。
彼时的朝暮真的像极了一把没有生机的兵器。
温翎陷入沉思,细数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发现好像自从那日见过兄长之后朝暮便再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