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二字犹如当头一棒,温翎愣愣地看着楚砚辞,大脑宕机了般一片空白。
“你唤我什么?”
楚砚辞神情不耐环顾四周,“你是谁?为何会在家师房间里以家师名讳自称?”
这番话直接逼停了温翎泫然欲泣的眼泪,她蹙眉看着面前的男子,在短暂的一团乱麻后大脑终于清醒了过来。
许是残神一缕,丢了一部分记忆当属正常……吧。
她得给他时间适应,不过……
那个与她神魂双修了长达五年之久的男人竟然不认识她?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若当年不是她,换个旁的女子与他双修也是无差的。
意识到这点后,温翎的脸随即便沉了下来。
师父是吧,不认识是吧,好极了。
只见温翎冷冷地扯了扯唇,随即不紧不慢落座于不远处的桌前,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平缓不紧不慢,“能在赤翎峰随意走动又光明正大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除了为师还能有谁?”
楚砚辞错愕,“师父?您怎么……”
“想问你师父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温翎掀起眼皮看过去,“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闻言楚砚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看着自己透光的手乱了分寸,一向冷淡的脸上瞬间布满愁容。
“师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温翎暗哼,师父师父,叫得倒是顺口。
“你记得多少?讲与为师听听。”
“徒儿记得……”楚砚辞想了想,“徒儿在闭关,今日应当是出关之日。”
温翎一听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闭关?出关?这是什么时候?
她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想对上时间都对不上,正当不知如何接话时,下一秒她又眼前一亮。
之前楚砚辞为了能帮她恢复记忆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好像她初来乍到时就刚好赶上他出关。
也就是说,在楚砚辞的记忆里她就只是他的师父。
如此……
甚好!
温翎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之前的记忆已经找不回来了,每次想起那段空白的记忆都令她很是愧疚,如今楚砚辞也忘了,忘了就忘了吧,忘了那段灰暗的日子,忘了那段生离死别,忘掉过去才能重新开始。
温翎豁然开朗,连带着刚才生的气也消了许多,她默了两秒,表情有些许沉重。
说道:“前几年元明宗闯入一妖兽,此妖生性凶恶,且异常诡异,竟以人的修为为食,我等不敌,死伤惨重,最后是师父携满宗弟子将修为献祭给为师和你方才化险为夷,为师也在此战中遭到重创,待一醒来,就发现自己附在这具身体上,想来当日是随师父他们去了,可又侥幸夺舍,至于你,为师发现你时便只残留一缕神魂,忘记了一些事实属正常。”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信看看你自己的修为。”
楚砚辞一听惊愕不已,这世间竟由如此凶兽,闻所未闻!紧接着在发觉自己修为真的高到不可思议后这才打消疑虑,可等在意识到满宗弟子尽陨后,那张清俊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悲戚。
见男人不说话似是相信了,温翎暗暗松了口气,这谎话还是当年她初来乍到时编的,阿砚说她谎言拙劣,不想如今一个拙劣的谎言竟要骗他两次。
她不是故意要骗他,她本身就不记得太多事情没办法与他详谈,她更不愿意他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