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面具通体纯白,上面有一只由金线勾勒的白蚕,白蚕占据了半张面,看起来栩栩如生,很显然这就是栖面,可栖面与之前似乎又有些不同。
温翎凝着多出来的那只稍小一些的青蚕微微出神。
当年兄长与阿砚均被罩在了大钟里,若记得没错当时栖面就在兄长身上,以二人自爆元神的威力来说,像栖面这般品级的法器早该烟消云散才是。
为何如今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面具上多出的青蚕会不会是……
温翎没敢继续想下去,只是摩挲过的手指不受控制轻轻颤抖。
楚砚辞自然也注意到了上面的青蚕,碧绿的颜色与整体的纯白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见过栖面,只是偶然间听温翎提起过,加上他与那个男人同归于尽那日温翎交代了栖面的来历,故而他对其记忆深刻,他隐隐也猜到了那个多出来的青蚕的来历。
见温翎一副怀念的模样男人心里的醋坛子瞬间被打翻,“师父,徒儿出去一趟。”
他不想让温翎再看,遂随便扯了个理由企图让温翎分心。
“嗯?”温翎心不在焉没有听清楚,茫然看过去,“什么?”
男人盯着温翎的眼睛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徒儿出去一趟。”
温翎听清楚了,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然后继续盯着手中的栖面看。
她没有问他要去哪儿,也没有嘱咐他注意安全,她的心思全部在栖面身上,这番举措生生将楚砚辞接下来要说的话给逼了回去。
袖下的双拳不知不觉越攥越紧,后槽牙险些咬碎,男人沉着脸转身离开,离开时带起的风将隔间处悬挂的珠帘吹得叮咚作响。
可惜,温翎没有听到。
于是乎男人心中郁结更甚,他走到院子里,路过一旁的石凳时泄愤似的一脚将其踢飞,石凳撞到院子里的大树上,飒飒着落下一地的叶。
楚砚辞后知后觉自己弄出的声音太大,他紧张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然后赶紧将石凳捡了回来放回原位。
男人杵在原地默默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此刻明媚的太阳都显得格外刺眼,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起初他是不信的,如今信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一低头却看到一身着赤阳宗宗服的女子等在结界前。
女子见他看了过来,然后赶紧招了招手,示意他打开结界,楚砚辞本不想予以理会,可一想到屋里温翎盯着一个死人的面具看个没完他就堵心,他就不想回去,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撤了结界。
“何事?”
楚砚辞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眼神也冰冷骇人,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谁惹谁死的气息,女人不由心中犯怵,可一想起自己的任务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悬门一行大家都辛苦了,宗主特命我等备了些疗伤的丹药送过来。”
说罢小心翼翼递上了一个小瓷瓶。
楚砚辞面无表情伸手接过,“劳烦替我向项宗主道声谢。”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走了,步伐之快说是跑也不为过。
楚砚辞打开盖子将瓶子放到鼻尖嗅了嗅,是补气丹,不过……
这补气丹似乎补得有些过头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送药女离开的方向,下一瞬,平地起风,再看原地,哪里还有半点儿人影。
……
花园里,送药女七拐八拐偷偷摸摸来到了一处角落,紧接着传来一段窃窃私语。
“事儿都办好了?”
“宗主放心。”
“他没发现你的身份吧?”
“没有,他还说让弟子替他向项宗主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