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母和程父就赶了过来。舒清睁眼时,手就要抬起拉被子,结果被拽着她擦药的人拉住了,“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程之河帮她往下拉了被子,柔声问。
舒清眼珠晃了一圈,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嘴,很干,“我想喝水。”她小声说。
程之河倒了水过来,扶起她,喂她面前。
舒清看了看刺痛的双手,乖乖凑上前,只是还没张口就被嘴角的伤口扯疼了,“嘶……”
“很疼?”
舒清点了点头,垂眸声音嘶哑,“有吸管吗?”
程之河看她难受的样子,心里顿疼,他坐在床边,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吻了上去。
舒清抬手想推,但是手一动就疼。
他用嘴喂她喝了一小口水。嗓子不干了,但是她还想喝水。看他还要来,偏过头,有些生气,“护士哪有吸管。”
程之河没有吭声,俯身拉她面对着自己,舒以为他又要做怪动作就要开口,他却把自己揽在了怀里,舒清要挣脱但是她现在就没多少力气,“程之河?”
他下巴搭在她发旋,声音低哑,“对不起…舒清对不起……”
舒清一怔,半响才开口,“不是你的问题,不用道歉。”
“对不起,我该去接你的,但我晚了一步,对不起……”
舒清没有再说话,任他抱着。
就在舒清保持一个姿势腿麻时,程母提着水壶身后跟这程父进来了,“这小子,气死我了?自己媳妇都护不好,该他挨揍……”
“好了。”程父先注意到了抱着的两人,拉着妻子就要出去,只是程母注意全在手里的壶上。
被拉出去时还在说程父,“你干…啊?”
舒清看门合上了,再次唤他,“程之河?爸妈来了。”
“嗯。”他轻嗯一声,又没动静了,一分后他松开了,黑眸看她,“我去找吸管。”
舒清看人走出去,心里难受。他心里是有她的吗?她刚才感受他的害怕是真的吗?还是她又出现幻觉了……
“清清啊!好些了嘛?你吓死我们了……”
程母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程母摸她头发,“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程父见将桌上的餐盒提过来,宽慰道,“我让那小子放你几天假,好好休息。”程母接过餐盒,“来,刘姨给你做了喜爱的。”
“谢谢,妈妈爸爸。”
确实是她爱吃的,程之河拿吸管进来,又去接了水放在她床桌上。
程母见小儿子,额角的红印,还是不忍心的问了,“小河,额角要擦药的。”
程之河拿起另一双筷子,坐舒清床边,给埋头吃饭的人加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
程父哼一声,去了沙发上看杂志。毕竟是自己的一块肉,不放心的说,“等下吃完,护士给清清换布时你也上上药。
说完不等拒绝也去沙发上了,背对着床上的两人,拉着程父说话,声音小小的。
舒清听着话,抬眸看身边的人。仔细看才发现他额角确实又些红,明显是被打了一圈的印记,只是额发挡了点,才被不易发现。
她记得昨晚晕倒的时候是几名穿着警服的人来啊?
“你额角被谁打了?”她往前凑了下,看的跟清晰。
确实被打了。
程之河伸筷子夹了块藕撞到她唇上,温声开口,“张嘴。”
她小心心的张嘴咬了一口,“夹我碗里吧,我……”她看着缺了小口的藕片被他送进嘴里,咀嚼,想说,放她碗里她慢慢吃的话吞下了。
直到吃完饭,她也没问出谁打的他,下午看见高崇来进来,听两人说到那些流氓关在局子里,还在审问,她自作多情的想了想是不是他为自己去打了那些人才带伤了。
后面,徐楠带着人来了,拿着本子,录音笔来做笔录。
舒清控制着情绪,又回忆录一遍,说完,徐楠让几人先回去了,他留下来跟她聊。
“你怎么在执勤啊?”她尽可能地不去想那帮混混主动问他的事。
徐楠从桌上的果篮里拿出苹果削皮,“帮一同事顶班。”他说完顿了下又说,“那几个人是惯犯,前几日就有人说被骚扰报警了,只是那段时间路边监控坏了,当天我们找人刚修好,我们再过去巡逻就发现有人被纠缠了。”
他动作利落,果皮竟没有断过。
“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啊?”
她接过递来的苹果,说道,“......我朋友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就迟了点。”
“要晚了就借宿一晚啊?”
徐楠看她闷不做声,语气降了些,“以后晚上少出门。”
“嗯,谢谢警察大哥的叮嘱。”她尽可能扯着嘴笑,只是有拉动了嘴角伤口又“嘶——”
徐楠拍她头,舒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偏了下头笑。
徐楠意识到过了,尴尬的指了指桌上的带过来的水果,“不要多想,好好修养,那边结果出来了给你发消息,先走了。”
“好,拜拜。”
徐楠出来,在门口撞见了刚出电梯的人。
他挂着笑,伸手,“程总。”
程之河还是温文尔雅的一套西服,“徐警官,多谢对我夫人的照顾了,改天登门道谢。”
“那倒不必了,照顾好她就好,要是她再遇到危险,我就不顾那些世俗了,程总再见。”
程之河看向电梯口的人,声音平静,“徐警官,这些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两人之间的冷气压冷的身边走过的人都要逃跑了,护士站的小姑娘们在两人走后围在一起,唧唧喳喳,还是被一医生吓散了。
程之河进去时,舒清还在用牙签戳着苹果小口啃着。
她看了眼来人说“你要忙,就不用过来了,我没事的。”
嘟嘟——
枕头边的手机响了,是团子,小家伙肯定等着她去接呢,她住院的事大家都一致的瞒着爷爷那边,团子也是不能知道的,至少现在先不能知道。
挂了视频,打了电话过去。
果然团子等她去俱乐部呢。舒清看了眼进洗手间的人,心里下了决定,“团子,妈妈要加班,我让爸爸去接你,你先和爷爷玩好吧?”
“妈妈不是答应来接团子的吗?哼!妈妈说话不算数。”
小家伙闹脾气,不愿意。
舒清跟爷爷通话,“爷爷幸苦您看住团子,我这边临时加班,程…之河等下就过去带他去俱乐部。”
“没事,他要是也忙,我和刘管家送他也一样的,你们忙你们的。”
舒清见卫生间人出来,过去坐沙发上翻手机了。
“爷爷没事,他不忙,一会就过去。”
“也行。”
和老爷子挂了电话,喊沙发上的人,“程之河你去爷爷那接团子去俱乐部吧!团子等着呢。”
程之河起身过来,抓起桌上的药瓶,拉过她的手涂药。护士小姐姐说这个药一天涂三次,少量多次最好。她的手最晚被一个人拧脱臼了,摔倒时地上的玻璃渣,碎石子直接扎进了肉里,满手的艳红,当时恐惧占了整个神经都没有感觉到痛感……她乖乖不动,让他握着手腕。冰凉的膏体慢慢在伤口处化开,褐色膏体不一会儿就变淡了,伤口开始针刺般的疼,还带着点透心底的凉。
她忍不住的缩手,
他用力拽住,眸子都不抬得温柔说,“别动……忍一会儿。”
看他慢条斯理得帮处理,也不说接儿子得事,她忍不住又提醒,“程之河,团子在爷爷那等着呢,你要…没时间我让……”
“你打算让谁去?”
舒清,“……”
他又不阴不阳得说,“徐楠吗?他现在挺忙得吧。”
舒清听他莫名其妙得扯到徐楠,冷脸,“你不想去算了,我让小琨去。“说着就拿手机要打电话。
她才不想和他争论,阴晴不定。
不想还没拨出去,他一把抢了她手里得手机,视线看着落在她疼的颤抖得手,“还早,我一会儿就去。”
舒清躺下,背对着他生闷气。
程之河坐在床前,点着她得手机屏幕,上面是团子的照片,手机暗下去了他点亮,暗了,点亮……
时间差不多时程之河放下手机,捞起外套出门了。
病房门又被甩得震响。
他是不是又控制不住情绪了?
程之河出门后,她靠在床上,忧心忡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