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一双大眼睛很快积攒了泪水。

“我病了……还是我被控制了……我要找妻主……”

“呵。”

那是一声十分魅惑且成熟的笑。

“能和小孩子的我一直相处，顾叶果真也是小孩子啊。”

一只手出现在意识中。

曲悠发现，这时候他好像也处在意识中。

面前的人披散着一头黑发，在发梢处有点卷，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但是区别在于。

他坐着。

很高很高，俯瞰自己。

单手托腮，让曲悠害怕。

“嗯……你是谁……”

“我是你。”

曲悠摇头，说不是。

他就站在这里啊，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他开始蹲在地上抹眼泪。

“我的身体里出现怪物了……还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座上的人走下去，蹲在曲悠面前。

“我小时候这么爱哭鼻子啊……真是太小了。”

“不小……我不小……我一千五百多岁了……”

男人笑了一声。

“你五岁。”

“不是不是……”

男人搂住曲悠。

“你仔细想想，你的记忆已经在慢慢恢复，想好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

“我……”

曲悠吸了吸鼻子。

他不知为何，愿意照着这个男人说的话做。

曲悠还记得那天爹爹让他吃东西。

吃完后他身体很痛很痛。

但是……但是他好像不是现在这样子。

一次毒药喂下。

身旁的人竖起手指，问他这是几。

问他认不认识纸上的字。

然后再罐一些药。

所有人和事都在倒退。

参天大树变为小树。

大河变为小河。

高山变为矮山。

母亲的话语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杀不掉你……为什么杀不掉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怎么就死不了呢，你给我去死啊！”

“你别急了，灌下这个药，让他变回到还没有这么厉害的时候不就行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

“城主，这又是什么药？”

“我只是想要足够的时间而已，给他吃了这颗药，你想让他几岁就几岁。”

“我……明白了。”

女人捏开曲悠的嘴。

“吃了这个之后，你永远保持五岁的行为能力，记住了吗？”

五岁？

不……我不是五岁。

身体里有什么潜在的东西抵抗。

那是与生俱来的抵抗。

他脑海里一会儿是小时候的事，一会是成年后的事。

在杀伐果断和天真懵懂间。

曲悠好难受。

他无法改变任何。

最后他忍不住用意识大叫：“随便停留在哪个时间都好，我不想再痛了！”

于是他记得自己一千多岁，行为却像五岁。

两者之间互相干扰。

但是正常的曲悠便被压制住了。

“你是我……”

曲悠搂住面前的男人。

“你是正常的我，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