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上辈子的心薇蕊很喜欢吃虾、螃蟹、花甲螺这些水产生鲜,但这些东西,心薇蕊这辈子却很少能吃上。
因为这些生鲜一般都需现做现吃,二次加热后,就很容易滋生细菌和毒素,增加肝的解毒负担,留不久,她当然也显少能吃上。
边子钦拿纸巾擦了擦手,见心薇蕊看着两个虾仁没有动作,温声说:“虾要趁热的时候吃。”
“好,谢谢。”
心薇蕊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筷子握得很稳,小心夹起虾仁放进嘴中。
随后,她突然呆呆的看向云山峻层叠的晚霞余晖,那醺蓝色的眼睛径直望向远处,清澈的眼眸中似是有不落的星辰;似有她走过的山川与河流。
此刻她侧脸迎着霞光,很好看,线条立体仿若流畅的水墨一笔流淌,极其动人,边子钦想这一刻,她应该想起了什么,或者想起了谁。
···
这顿正宴尾途,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便是心永好像喝醉了。
他有些踉跄地走到边圣贵面前,半跪下来,一把死死擒搂住边圣贵双腿,哽咽着说:“圣贵哥啊,几十年前,是我和阿黏侄儿不对,我跟你道个歉。”
“永弟你干嘛,这里人这么多,几十年前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边圣贵想把脚抽出来,见抽不出来,赶紧放手去堵心永的嘴。
心永再说下去,他几十年前腿是被人扫断的这个秘密,就要被小辈们发现了,以后在村子里脸面往哪搁啊。
其实断腿那件事,边圣贵早就没有怨气了。
首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旧恨没必要惦记那么久,人得往前看不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记那么多干嘛;
其次,确实是自己有错不懂事在先,明知道心奈是郑奎未婚妻的情况下,还硬是抱着想让心奈去跟郑奎打感情牌的目地,跑去见心奈,所以才惹恼了心奈,被打断腿扛回来;
最后,心永为此也是很多年没敢出寨子了,若不是要给寨子里在外读书的孩子们送钱,他或许和心黏一样,几十年都不会出僮寨,边圣贵也是昨天才知道,心黏是因为心永这次结婚,他才壮着胆子跑出来见见世面。
可心永此刻抱的起劲,把脸埋在胳肢窝下,磕磕巴巴说:“当初阿奈娘让我和阿黏侄儿敲,敲···”
“别说了,别说了,几十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在意了,赶紧起来你这样像什么话。”
边圣贵见周围这么多人围过来,脸红脖子粗想劝阻。
可心永依旧唠叨着:
“我就实话实说啊,其实我当时是拒绝做这件事的,但是别人来,阿奈娘怕你们边家村报复,特意选我和阿黏侄儿动手,圣贵哥你知道原因吗?”
边圣贵焦急道:“我知道,我知道,先起来。”
心永不管不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边圣贵裤腿上抹:“我儿子跟你,都是跟阿奈娘学的医术,所以我出僮寨不一定会被你们边家村人讨说法,而我阿黏侄儿有三个老婆,他即便被讨债了,躺床上也有三个老婆照顾他,所以我们两个出面,是最合适的,你也千万别怪阿黏侄儿啊···”
“停,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赶紧起来!”
边圣贵人都麻了,这么多小辈看着呢,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是郑雅兰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低声说:“永弟你少说两句,我知道你没完全醉,别在这装疯卖傻。”
“圣贵哥啊,以后你们可以随便去寨子了,不用担心再发生那种事。”
心永仿佛没听到郑雅兰的话,嘴里嘟嘟囔囔完这一句,声音才小了一些,不凑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边子钦总感觉心永卖惨目的不纯,但仔细思考,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搞啥。
······